鳳凰花園爆炸案(第6/7頁)

成亮點了點頭。“一點兒不錯。可這與二奶有什麽關系?你不是說爆炸是針對二奶的嗎?”

藩斯明壓低地了聲音說:“這裏應有一個羅曼蒂克的故事。幾年前,這個烹飪師在這裏打工時認識了也在石城市打工的這位姑娘。姑娘是大專畢業,在一家幼兒園當臨聘教師。他們交往了,烹飪師愛上了姑娘。向她求婚,可姑娘卻覺得他有點滑稽,並沒有把他的求婚當一件什麽大事來對待,她只是逢場作戲罷了。有一次,男子看到姑娘頭上戴的發卡非常漂亮,就說,我會給你買好多好多漂亮的發卡的。姑娘笑說你能買上一千個樣式不一樣的發卡,我就嫁給你。姑娘其實是說笑話,可沒有想到,男子卻當了真,他是一個情種,從此就愛上了搜集各種各樣的發卡,走到哪裏搜集到那裏。當他搜集到九百多種發卡的時候,他向姑娘說了進展情況。可姑娘這時候卻說她名花有主了。男子問這個主是什麽人。姑娘說是一個建築承包商,他們已經同居了。男子遭此打擊,惡從膽邊生,就產生了殺人惡念,制造了這樣一起爆炸案……他想把姑娘炸死,也把承包商炸死,可沒有想到,前來開門的卻是承包商的妻子……”

成亮說:“按常理推斷,死者是承包商的妻子,作案者應當就是承包商。而不是其他人。”

藩斯明搖搖頭:“我們偵破案件既要按常理推斷,更要按照自己的直覺來推斷。而且最為關鍵的是證據。承包商殺害自己的妻子的證據是什麽?沒有。有的只是判斷。可這個判斷有時候卻會把人引入歧途。”

成亮這時候腦子裏嘩地閃了一下,他高興地說:“藩隊,你的推理是這樣的:烹飪師事先制作好了炸藥與引爆裝置,並且跟蹤那個二奶,發現她在晚上進了承包商的樓房後,他隨後也跟了進去。他在樓道裏布置好了炸藥,然後又偷偷地溜出來,躲在外面不遠處的地方,應當是樹杈上,然後以一口假腔向二奶打電話。要她出來一下。可二奶卻沒有出來,倒是站在一邊的承包商的妻子聽到電話,竟去開門了,當她一開門,躲在外面不遠處樹杈上的男子看到出來了一個女人,就按下了引爆開關,於是爆炸發生了……躲在樹杈上的男子聽到爆炸聲,知道大事辦成了,為了不引人注意,他脫下夾克衫子,掛在樹杈上,順著樹杆溜了下來。於是樹下面就有了幾顆塑料發卡遺落下來,那是男子裝在夾克衫口袋裏的。而他在承包商的樓道裏不慎也把一顆塑料發卡遺落在現場。這些發卡是他湊夠一千顆的最後幾顆。”

藩斯明說:“他為什麽在制造爆炸案時還要把發卡帶在身上嗎?”

成亮說:“這個烹飪師還有一種奢望,那就是如果能見到姑娘的話,向她當面交出最後幾顆發卡,以此來表明自己的心跡。可他沒有想到,他沒有再見到姑娘。”

“有道理。”藩斯明這時候站了起來。“收網吧。”

藩斯明與成亮向油漬漬的禿頭漢子走去,快到他跟前了,藩斯明撥打了一個手機號碼,在他跟前的老板腰裏的手機響了,他抓起手機神情驚恐地說:“你是誰?你怎麽知道我的手機號?”

藩斯明說:“我就是在你這裏吃羊肉串與喝啤酒的偵探藩斯明,還有我的搭档成亮。”

禿頭老板身子一顫,手機掉在地上,發出一陣咣的聲音。藩斯明彎下腰揀起來,拿在手裏看著,“三星智能手機,這款不錯。”

禿頭老板說:“你們要幹什麽?我可什麽事也沒有幹!爆炸案不是我幹的。與我無關。”

藩斯明從腰裏掏出手銬,戴在禿頭老板手上:“走吧。你的表演到此結束。”

禿頭老板卻不服:“你憑什麽抓我?證據是什麽?”

藩斯明的目光緊緊地逼視著他:“憑你遺落在現場的塑料發卡,憑你的電話,憑你從泡桐樹上跳下來跌傷腿,憑你掛在樹杈的夾克衫子,還憑我們的直覺與思考。”

成亮說:“你什麽時候清早賣羊肉串?你這不同尋常的舉動分明在告訴人們,你的大腦被一件重大的事情占據了,你幹其他的事情已經沒有規律了。所以才出現了清晨賣羊肉串的奇怪行為。”

禿頭老板並不服氣,他戴手銬的雙手在空中揮舞著,光點亂跳。“這些都不是證據!你們亂抓人!”

藩斯明忽然拍了拍自己的腦瓜子,跨過馬路向三角區的小樹林走去。成亮押著禿頭老板跟在後面,聞訊趕來的群眾頃刻之間就把他們包圍了起來。

藩斯明來到那株泡桐樹下,轉著圈子看著,忽然就伸手從草叢裏抓出一個黑沉沉的東西,舉在空中看著。

成亮說:“電子遙控器。”

禿頭老板臉孔煞白,低下了頭,卻忽然又擡起了頭:“誰能證明這就是我使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