窺探(第5/10頁)

康環環在家裏大罵老婆,說老婆洗衣服時把他的身份證藏到日溝灣了,讓他一周時間無法外出。現在一周過了又把身份證裝進衣袋裏,真是哄騙人不是裝下的。老婆哭哭啼啼地說他胡說八道,說她根本就沒有見過他的身份證。但康環環卻從衣袋裏掏出身份證搖著說,這是什麽?不是你裝進去的難道還是路上的陌生人裝進去的?真是背著牛頭不認贓。老婆忽然叫道,是婊子裝進去的你滿意了吧。

正說著話,盧寬闊進來了,笑說,環環,是不是三娘教子呀,這麽熱鬧!哎,怎麽娘子還高興得淌眼淚呢?康環環老婆看到盧寬闊,像是遇到救兵,趕忙說了起來,老盧你說說,外狗不吃的貨硬說我把他的身份證偷去藏了起來,過了一周後又給他裝進衣袋。可我啥時候偷過他的身份證啊?那東西能吃嗎能喝,我偷它幹啥?!盧寬闊心想這真是瞌睡了遇到枕頭,就趕忙說,老康,你最近沒有外出?康環環說,外出幹啥?身份證不見了,我怎麽能外出?盧寬闊說,身份證不見幾天時間了?康環環說,大概有一周時間了。盧寬闊說,你覺得身份證是在啥地方不見的?康環環說,當然是在家裏了。盧寬闊說,你又在那裏發現它的?康環環想了想,說,我那天去龐緒緒的衛生所打麻將,掏錢時發現身份證又在兜裏。盧寬闊說,那天打麻將的都有誰?康環環說,還能有誰,龐五麽,縣長麽,老泥抹子麽。盧寬闊心裏一動,說,那些天你天天與他們打麻將嗎?康環環說,好像龐五一段時間沒有在,也不知他幹什麽去了。可那天他卻是在場。那天他輸了一塌糊塗,可我發現狗日的輸了竟高興得很。盧寬闊說,龐五怕是賺下錢了唄。康環環說,我想也是的。那天我發現人家從衣兜裏一掏一大把幺洞洞。狗東西像是當了一回土匪,搶了土壕一樣。哎,你今天來有事?盧寬闊說,還不是想動員你買保險。你有錢了把兄弟的生意光顧一些。康環環翻了一下白眼,說,你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現在提起褲子尋不著腰,哪裏還有閑錢買保險?我告訴你,我的命不值錢,把我死了就當死了一條狗,不值得買保險。保險那活兒全是給有錢人辦的。他們的命值錢呢。

盧寬闊回去向朱大可匯報了去找康環環的情況,朱大可聽了說,事情復雜了。康環環沒有去新疆,可他的身份證卻丟了,而丟了後又回來了。你們分析一下原因是什麽?小苗說,我覺得很有可能是康環環沒有說實話。他用丟身份證否認自己去了新疆。朱大可說,可他卻說他那幾天一直在龐緒緒那兒打麻將。這又怎麽理解?小苗說,極有可能他是在說謊。朱大可皺了一下眉頭:問一下龐緒緒就知道康環環那幾天來過麻將場沒有。盧寬闊忽然打了一個冷戰,說,會不會是有人偷了康環環的身份證,用他的身份證去了新疆,回來後又把康環環的身份證偷偷地裝進他的衣兜?朱大可用鼓勵的目光望著小苗,說,小苗你說說有沒有這個可能?小苗的眼睛眨了一下,說,有可能。可是這人是誰呢?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盧寬闊的興致被挑逗起來,他一心想破案過一下神探的癮。可朱大可卻說,你到此為止,破案是我們公安機關的事,你可以協助我們,但你不能直接插手案子。這是紀律。你要記下。萬一一著一慎,我們就會滿盤皆輸。而且我們所掌握的一切你都不能外露。你不能在一些人面前流露出什麽,須知這些人敏感得很。盧寬闊笑說,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不過,破案確實誘人得很,我要是年輕些,就當偵探去,當不了福爾摩斯,但起碼能當個狄仁傑怕綽綽有余吧。朱大可笑道,還當狄仁傑?他可比福爾摩托斯厲害多了。他就是中國的福爾摩斯。

盧寬闊又一次來到龐緒緒的門診部時,就沒有去打麻將了,而是坐下與龐緒緒聊天,天上地下,古今中外,想起啥說啥。龐緒緒忽然說,怎麽今天金盆洗手了,不打牌了?是不是老婆把錢全部掏了去?!盧寬闊笑說,老婆她敢?!我喊一聲她恨不得尋個老鼠窟窿鉆進去。 龐緒緒笑呵呵地說,你呀是啥貨我還不知道。在老婆跟前就是厲害得很,鉆在桌子下面說著狠話,大丈夫說不出來就不出來!盧寬闊當然記著心中的事,就說,哎,今天咋沒有見龐五呀?龐緒緒說,他可能還沒有睡醒呢?盧寬闊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又說,這個龐五怕是最近一直在這裏打牌吧?龐緒緒也極其隨便地說,可不。盧寬闊說,你知道他最近有啥大宗的收入來源沒有?龐緒緒看了一眼盧寬闊,笑說,這是你的強項,你問我幹什麽?盧寬闊說,我就是怕他的錢來路不正,過上幾天萬一公安上的人查問案子,我可不就帶了傷?龐緒緒說,這錢的來路怕與你沒有關系吧。莫非每一個買保險的人來了你還要問你的錢來路正不正?盧寬闊笑說,你說的理是這個理兒,我就是怕萬一。哎,龐五買保險之前一直在這裏打牌嗎?龐緒緒想了想,說,好像有那麽好幾天他沒有出現。後來他出現了就買了你的保險。哎,龐緒緒叫了起來,你不是已經問過我了嗎,怎麽今天又問了,什麽意思?盧寬闊咦了一聲說,我問過了?!我怎麽忘記了呢?看我的這記心真叫狗吃了呢。你知道那幾天他去哪兒了?龐緒緒說,我不知道。這件事你已經問過我了。你煎上炒上的問這幹什麽?盧寬闊趕忙笑說,閑聊麽。其實我才懶得管他的破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