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4/6頁)

“富田平太郎呢?”

“事件發生時,平太郎是二十七歲,未婚,好像在幫母親照顧畫廊。如果他真是平吉的兒子,那麽,他就是在平吉二十三歲那年出生的。”

“是否可由血型判斷出來?”

“這很難說。因為富田安江和平太郎母子都是O型,平吉卻是A型。”

“富田安江雖然是平吉在巴黎時代交往的異性,不過在昭和十一年時,她好像也常常和平吉來往吧?”

“好像是那樣。如果說平吉在外面和誰見面,那個人很可能是安江,平吉好像很信任安江。這大概是安江也了解繪畫的關系吧!對於自己的妻子昌子,以及沒有血緣關系的女兒們,平吉似乎不怎麽信任。”

“哦?那他為什麽要和昌子結婚?昌子和安江處的怎麽樣?”

“好像不太好。只有在路上偶然遇見時,才會打招呼。雖然安江好像常常到平吉的畫室,不過總是避開昌子,直接回家。平吉之所以喜歡那間畫室,始終獨居的原因,也許和這個有關吧。因為畫室就在後面的柵門附近。安江去找他時,可以不和他的家人打照面。換言之,平吉很可能還愛著安江,當初並不是平吉拋棄安江的。他很快地就和多惠(阿妙)結婚,想必也是基於失戀時的空虛。而和昌子結婚的原因,可能是昌子在某些方面和巴黎時代的安江十分神似,所以他又很快愛上昌子(勝子)。”

“那麽,這兩個女人是否會握手言和……”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平吉沒有再和前妻多惠見面嗎?”

“似乎完全沒有。倒是女兒時子經常去保谷探望生母。因為她擔心母親一個人照顧香煙攤會太累了。”

“這個平吉真無情啊!”

“嗯,平吉不曾和時子一起去看多惠,多惠也不曾到過平吉的畫室。”

“當然,多惠和昌子也是水火不容啰。”

“那還用說嗎?對多惠而言,昌子是搶走自己丈夫的情敵呢!女人不都是這樣的嗎?”

“你還蠻了解女性的心理的嘛!”

“……”

“時子既然那麽擔心她媽媽,為何不和她一起住?”

“這點我也不知道。女人的心裏很難捉摸。”

“平吉的弟弟吉男,還有弟媳文子,和昌子是否很親近?”

“好像很親近吧!”

“可是他們又不喜歡和昌子一起住主屋,只讓兩個女兒大大方方地住在那裏。”

“也許他們的內心還是有所不滿吧!”

“安江的兒子平太郎呢?和平吉處得來嗎?”

“那我就不知道了,因為書上沒有寫。書上只有寫平吉和安江來往密切,經常到銀座安江所開設的梅迪西去。我想他們應該處得不錯吧!”

“嗯。前言的部份,大概就是說了這些吧。總之,梅澤平吉這個男人,就象從前許多藝術家一樣,行為總是不受世俗規範,因此會衍生出相當復雜的人際關系。” ※棒槌學堂の 精校E書※

“說的也是。那你自己也要小心啰!”

“什麽話?我是很有道德觀念的人,根本不了解那種人的心裏到底在想什麽。人往往不了解自己。前言就到此為止吧!石岡兄,請你趕快開始說明平吉被殺的詳細情形吧!”

“我對這個問題有相當深入的了解。”

“是嗎?”禦手洗露出嘲弄的笑容。

“不用看書,我也可以講得很清楚。不信的話,書讓你拿。啊,那張有圖表的書頁先不要動!”

“該不會兇手就是你吧?”

“什麽?”

“要是你是兇手就好了。你只要象現在這樣躺在沙發上,我就可以把事情解決。把電話拿起來報警就好了,要不然幹脆你幫我打吧!”

“胡說些什麽呀!你忘了那是四十年前的事了嗎?我看起來像四十多歲的人嗎?……你剛才說什麽來著?你也想解決這個事件嗎?我好像是聽到這樣唷!”

“就算你沒聽錯吧!我是有這個想法,否則我幹嘛坐在這裏,上你這個無聊的課。”

“嘿嘿嘿!”我不自覺地發出輕笑,接著說,“老兄,這可不是普通的命案呢!只要一步走錯,就前功盡棄了。就算是福爾摩斯在世,也不見得……”

禦手洗打了一個無聊的呵欠,我只好很快地接著說:“二月二十五日白天,時子離開梅澤家,到保谷看她媽媽多惠,直到二十六日早上九點多,才回到目黑。而二十五日到二十六日發生二、二六事件這一天,東京下了一場三十年來罕見的大雪。這點很重要。

“時子一回到家,就開始為平吉做早餐。因為平吉只吃她做的東西。她把早餐拿到畫室時已經快十點了。她敲了半天門,裏面都沒回應,於是繞到屋側從窗戶往裏面看。這才發現平吉躺在地上,地板上還有一灘血跡。時子嚇得魂不附體,一路尖叫著跑回去,叫來姊妹們。她們合力把門撞開,然後走近平吉身邊,這才發現他的後腦勺有一個圓形的傷痕,好像是被人用平底鍋重擊致死的。他的頭蓋骨破裂,部分腦部重傷,而且自鼻口出血。因為抽屜裏的錢財及若幹貴重物品並未遺失,由此研判平吉的死並非竊盜殺人。於是才從抽屜裏找出那本詭異的手記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