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投書

打開窗戶看一看

天空中正搭有

七彩的虹

可是

一到了晚上

彩虹便消逝不見了

那是存心不良的太陽

拆掉的緣故

他不讓月亮

渡過虹橋

來到你處的啊

唉!可憐的月亮

讓我們來

替你搭起虹橋如何

上午木曾去搭客運班車。

上午上班,新登場人物征部用吉之名,由主任宣布。主任壓住興奮的心情:“這個人物與命案有何關連,目前完全不明。他突然現身卷入本案。究竟他是命案目擊者,或者兇犯本人,不得而知。總之,我們需要追究他,由他口中查出真相。但是,”主任表情苦澀說,“我們已逮捕了木崎江津子。她的逮捕我不認為是輕舉妄動,因她嫌疑依然濃厚。我先派木曾去望月鎮。其他的人,對木崎江津子的身邊調查等,仍要繼續執行。”

木曾此時十分了解主任的心意。主任對那分投書,亦抱疑慮態度。只因這個不可動搖的“證人”出現,感到困擾而已。

(征部用吉。這個人又是何等人物?)

他在顛簸巴士中,閉目思考。

征部用吉,有過兩件案子的前科:

猥褻罪是在滿載的上學公車上,動手動腳被抓。他長時間以來一直耽溺於這種秘密享受。某天,遇到個性剛烈的女學生,抓住了他偷伸入胸前的手,大聲叫嚷。他當場被制服。一旦事發,被害者紛紛出面檢舉。六個月徒刑,對女體欣賞而言,似乎代價過昂。

強暴未遂罪,是襲擊了下班的公司女職員。刑期是一年三個月。總而言之,征部用吉是一個好色之徒與性變態者。

(這樣的人,對江津子的清白,會投書嗎?他亦隱藏有正義市民的觀念?或者對收押自己到監獄的警察,做惡作劇報復?)

刑警中,對投書者即犯人之看法,愈來愈強。那麽征部和俊二之間,又有何種關系存在?

“他們兩個人,是否在監獄中認識。”

對於一位刑警的猜側,立刻調查結果,被否定了。因為俊二的入獄是在征部出獄之後一年。

巴士行駛在顛簸不堪的碎石路上。車身震蕩得十分厲害。因此多次打斷木曾的冥思。

巴士前面玻璃有“暖氣車”標示,車廂卻是“冷氣車”。刺骨的寒風,毫不留情地吹襲進來。這一地區的路線,或許由於獨家經營,才會如此吧。客人默默地承受顛簸,當心自己被拋離座位,因此上身前傾,手抓前排椅背。車掌小姐則毫不動容地念各站牌名稱,似在顯示她的特權。

一小時二十分鐘,一直和動蕩不已的巴士奮鬧而來的木曾聽到:“終點站,望月鎮營業所到了,謝謝各位的乘坐。”

車掌小姐一改先前作風,聲音親切有加。木曾終於來到征部用吉居住的地方。

打聽了警察分局地點之後,他便點起香煙,往狹小馬路的商店街走。

“嗬!那個人又闖了什麽禍?”

望月分局的偵查主任,端來熱茶接待木曾。

“近來,那些毛病好像改過來了啊。不過,聽說背了不少債務,相當困苦。”

“和案件有沒有關連,還不十分明白……”

木曾說明來意。偵查主任傾聽點頭。他似乎對此很感興趣地說:“那麽,征部總是有嫌疑吧?”

“也不能這麽斷定。只是,投書明信片裏有他的指紋。但是,他與被害者的關系不明;也找不出他與木崎江津子的關系。依我們推測,也不可能是路過的目擊者。或許認為他知道一些什麽事情而已。”

“那麽要如何處理?把他叫來問?”

主任雖如此提議,木曾卻拒絕了。因為他不僅想見征部,也想見見征部太太。

他依照主任繪的簡略圖,去訪問征部。

主任笑著說:“他太太是本地人。因此,他們現在的住家,亦是改造自她娘家庫房而成。那可是很大的攝影棚,要好好看清不要遺漏。”

主任說得沒錯。簡陋玻璃門,紅油漆寫著甚部照相館的招牌,油漆斑剝、褪色。

叫門後,有名三十左右面色不健康的女人,應聲出來。兩頰尖削,雙唇厚大。望月分局偵查主任說,她的名字叫駒江。

“我想找征部先生……”

“他出去了。”女人冷冷地回答。

“會不會馬上回來?”

“不知道……他去附近的國中。”

“國民中學?”

“他去送老師們的底片。”

“那麽……”

木曾不客氣地坐到台板。女人突然呈顯警戒的目光:“你是那一位?”

“我想請教一些事情。”

“要是金錢問題,請等我先生回來再說,反正我也沒辦法的。”

木曾不禁苦笑了:“不是金錢事情,我是上田警察分局的人。”

一聽到此語,女人的表情立刻僵住:“他又闖出什麽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