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第2/4頁)

“一定要選的話,就選我更適應的那個。”

……所以說,還是更適應咒術師的工作嗎?

我喝了一口溫熱的小豆湯,方才一直握在手裏,手已經暖和了。

沒想到七海先生的暴言和外表完全不符,我一邊喝一邊想。

“可是咒術師不是很危險嗎?也不是一定要做咒術師吧?就算薪水不錯,但是和生命的重量擺在同一個天平上,這份付出是絕對不可能對等的……”我說,“雖然在兢兢業業的在公司上班,也會有加班猝死的風險。”

“這句話應該由我來問才對。”他說,“一枝小姐才是——為什麽離開了原先的工作單位,轉而投向高專,投向咒術界這個大泥潭做輔助監督,從動機上來講更缺乏合理的解釋。”

“……為什麽呢?”被他這麽一問,我也想不出來合適的回答方案。

如果是以前,我可以列出兩大理由:為了理想,為了五條悟。並且可以洋洋灑灑的將這兩個理由擴寫出上萬字來,認為都是我堅守在此處,並且推著我往前走的驅動力,可是就在短短幾十分鐘前,其中一個理由徹底崩塌,甚至摔落在地上的碎片還紮進了我僅剩的那條腿裏,我疼得要死,卻沒辦法找個安靜的地方處理傷口,還得忍著繼續走下去。

我思來想去,還是選擇了穩妥的回答方式:“為了理想吧。不過,我的理想並不是不是那麽高潔、高尚的東西……要我用語言來形容我一時半會也沒法找到合適的詞匯,大概是‘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做出正面的貢獻’之類的。”

“這種事不來高專也可以做到吧。”他說,“對社會進行正面貢獻這件事並不拘泥於職業的形式。”

“……是啊 。”

我無言以對,只是望著易拉罐上被拔掉後再也無法復原的缺口,不自覺的低聲呢喃起來——

“……為什麽呢?”

……

……

工作中我保持著十二萬分的精神,多虧了工作,我才成功的將這些惹人煩惱的感情從我的腦子裏祛除了(雖然只是暫時的)。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的感覺非常舒適,這樣我就不會有心情和力氣去分心,而是將全部的精力灌注到井井有條的工作安排之中來。

伊地知前輩已經提前弄到了文件,所以我們的搜查工作暢通無阻。我們一路摸過去很快就搞清楚了那天長谷川翔太到底是去講堂聽了什麽講座。

事情告一段落之後,我買了兩杯咖啡,一杯給了七海。

此時我們在講堂外不遠的街區停車,在車上討論著長谷川的行蹤。

“長谷川兩周大概會來這邊一次,時間非常固定。”

監控的照片上,每周都會拍到他經過這條街去往公共講堂的模樣,而且他每次都是穿著白色的襯衣和黑色外套的。

我啜了一口咖啡,將伊地知給我們的講堂預約安排表打開,在這裏清清楚楚的寫著每個時間段來預約使用講堂的機構或者個人的名字。

“似乎是戒賭會的活動,成功戒賭的人上去分享自己的故事,譬如戒賭之後過上了什麽樣的生活——呼籲其他組員、那些渴望戒賭的人克制自己的**,加入到他們其中。”

“這似乎是種心理療法。”我不大確定,“長谷川翔太和戒賭看起來不怎麽沾邊,難道是和他母親相關?”

“不排除這種可能性,只是他母親目前行蹤不明,警方那邊的調查結果還沒出來。”

“七海先生。”我拿著這麽厚一摞文件紙,問道:“每次和警方一起協同辦案程序都這麽復雜嗎?”

“不,如果是特殊情況,我們這邊有優先解決的權力。但這次工作目前為止都是以調查‘已發生’的案件為主,並且在這之前,沒有人察覺到詛咒的氣息。”說完,他補充了一句:“五條先生也沒有。”

“啊……是的。”

“目前狀況仍是撲朔迷離,按照目前已知我了解的情報來看——調查進度遲緩到不正常,當然,這並非是說你們的問題,而是每條線索都圍繞著各種各樣的誤導項,並且延伸出的分支越來越多,逐漸盤根錯節。”他說,“除了你之外還有好幾位輔助監督也在調查,同樣進度遲緩。”

“是嗎?”我靠在椅子上,心想這件事越來越麻煩了。

“沒有警方傳來的信息,下一步也無法輕舉妄動。”

“所以我們現在能做的只有等著?”

“不,我正好收到了其他的工作委托。”七海蹙起眉頭,“‘窗’觀測到了新的咒靈,從距離上來將我是最合適的人選。現場已經有輔助監督進行安排了,我這邊要前往下一個工作場所了。”

“我送你吧。”我說,“反正我接下來也沒什麽外勤的工作,只有文書工作,完全可以在家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