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西洋跳棋和煙鬥(第4/4頁)

這時有人敲門,沃恩警官穿過房間去開門。一個臉色陰沉的男人站在那兒,對沃恩耳語了幾分鐘,沃恩不停點頭。最後,警官關上門走回來。

“發生了什麽事?”艾薩姆問。

“沒什麽大事,恐怕我們一直在做無用功。我手下人報告,他們在現場什麽東西都沒找到,什麽也沒有。天哪,難以置信!”

“你們在找什麽?”埃勒裏問。

“頭呀,老兄,那個頭!”

好長時間沒有人說話,悲慘的冷風吹進房間。看著外面陽光明媚的花園,很難相信所有這一切寧靜、美麗和豪華風景的主人,如今成了一具僵硬的無頭屍體,像隨便一個從長島海峽裏撈上來的無名遊民一樣躺在縣陳屍所中。

“還有什麽別的進展嗎?”艾薩姆終於說,他在對自己發牢騷。

“警察們查詢了火車站的人,”沃恩平靜地說,“以及五英裏內的每個居民。奎因先生,我們一直在找昨晚有可能來拜訪的那個人。從林肯和斯托林斯的敘述中,很明顯可以看出昨晚布雷德在等什麽人。一個人不會一下把他的妻子、繼女、生意夥伴和仆人全打發走,除非某件奇異的事就要發生,他需要私下處理。以前他從來沒幹過這種事情,知道嗎?”

“我知道得太清楚了,”埃勒裏回應說,“是的,你那種假設合情合理。布雷德昨晚等著什麽人,這點毫無疑問。”

“嗯,我們沒碰上一個能給予指引的人,連火車的乘務員和車站的乘客都記不得昨晚九點鐘左右是否有個陌生人坐火車來。鄰居們嗎?”警官聳聳肩,“我想這方面別指望什麽,任何人都可做到來去不留一點痕跡。”

“事實上,”地方檢察官說,“我認為你在做無用功,沃恩。沒有哪個懷著犯罪意圖的人會在最近的火車站下車,他會提早或推遲一兩站下車,余下的路步行。”

“訪客有沒有可能是坐汽車來的?”埃勒裏問。

沃恩搖搖頭,“我們一清早就查了這個,但花園地面是沙礫鋪的,看不出印跡;外面高速公路是碎石路,而這幾天又沒下雨什麽的——查不到,奎因先生,他當然有可能坐汽車來。”

埃勒裏深思道:“還有另一種可能性,警官,那個海峽!”

警官凝視著窗戶外面。“我們怎麽會沒想到那個,”他臉上掠過厭惡的微笑說,“這可多容易!從紐約或康涅狄格州海岸租一條船、一艘汽艇……我有好幾個人現在正追蹤著那條線。”

埃勒裏咧嘴笑了,“逃離我的窮追到底[1],是嗎,警官?”

“嗯?”

艾薩姆站起身。“我們趕快離開這裏,接下去有活兒要幹。”


[1]語出古羅馬拉丁語詩人奧維德(43BC—17AD)的長詩《愛的藝術》,原詩兩句是:“跟隨我的遠遠逃離,逃離我的窮追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