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流合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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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川隆一和耀子的夫妻生活已經名存實亡了,只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而已,雙方沒有任何共同語言。

如果耀子當初是隱瞞了自己參加神諭天使的事實,那麽現在則已經是肆無忌憚地公開化了。她在自己家裏召集信徒,定期舉行集會。集會上有很多外國人和看上去無家可歸的人。

耀子沒有搬進神諭天使的集體宿舍是因為她還有利用的價值。菊川很不理解她的行為。

“你相信任何宗教都是你的自由,但這個家是你和我生活的城堡,我不能容忍你把這裏變成你們的會場。”菊川委婉地勸說。

“喂,不是你的城堡,是我的。這個家是我父親為我建造的,怎麽使用是我的自由。”耀子輕蔑地說。

“不能是你一個人的城堡,我們還是夫妻啊,是我們兩個人的城堡。”

“你可以和我離婚啊。”耀子斬釘截鐵地說,菊川無言以對。

“哈哈,真抱歉啊。一離婚,你就完全是陌生人了,我父親不可能為你這個陌生人蓋房子的。”耀子炫耀地說。

“如果你不想離婚,你就給我老實點。只要你是我的丈夫,你的前途就有保證。”

耀子一語道破了菊川的要害,他的無力的抗議也只能僅此而已。

不久,耀子又做出了驚人的舉動。

星期六的晚上,難得夫妻二人都在家,隆一小心翼翼地想和妻子上床,不料妻子說:“別說那麽肮臟的話。”很冷淡地拒絕了。

“什麽肮臟,我們是夫妻啊,丈夫要得到妻子是理所應當的事,不想反倒是不正常。”隆一吃驚地回答。

“我是聖潔的神女,是教主恩賜過聖靈的神女,你這個生活在邪惡世界的凡夫俗子敢和我做愛不怕被神懲罰嗎?”

“教主的聖靈?”菊川愕然了。妻子毫不忌諱地在丈夫面前公開自己與其他男人私通的事實,還有這樣輕視丈夫的嗎?隆一體內湧上了強烈的憤怒,他在盡量控制自己的情緒,他已經氣憤得身體都扭曲了,耀子一定看到這些。

“如果你當上了神女,中部家不就沒有繼承人了嗎?”

“這個不用你操心,教主的血液會繼承中部家的事業,這樣會對中部家大有好處的。”

“你為什麽不離婚?”

“教主不允許離婚。教團是禁止離婚的。”

“神女已經不需要丈夫了。”

“夫妻未必就得做愛。出家的信徒們即使是夫妻也要分開住在男女宿舍,按教團規定的日子可以一個月一次在一起住,但也不能做愛,只是談話而已。”

“那又為什麽結婚呢?”

“你說的結婚是狹義上的結婚,結婚要住在一起、做愛、生育,封閉在小家庭裏共度一生。但是教團把結婚引申到更深遠的意義,結婚是自由的男女關系,夫妻只是一起吃飯談話的對象,雙方沒有孩子,不用同居,保持自由的異性關系,這是教團對結婚的改革,所以沒有必要離婚。”耀子振振有詞地說。

在隆一看來,教團的教義其實是把結婚的意義縮小到更狹小的範圍了。

也多虧了教團的教義,他這個種馬得到了赦免,保留了做丈夫的地位。但是,對他來說這是巨大的恥辱,不論是種馬還是名義上的丈夫都沒有區別。

他按照中部的吩咐,把耀子的神女宣言報告了俊英。

開始時,俊英毫無表情地聽著,當聽到耀子想把神居法泉的“聖血”當做中部家的繼承人時,他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聽完後俊英問道:“耀子已經懷孕了嗎?”

“還沒有。”

“哦,你畢竟是她的丈夫,強迫也好,總之,不管用什麽手段你得讓她懷上中部家的繼承人。”隆一被俊英的嚴厲命令驚呆了。

“神諭天使的事交給我,你不要泄露出去,明白吧?”隆一對俊英的劇烈反應感到吃驚的同時,又松了一口氣。只要有俊英的支持,不管耀子怎麽想他這個種馬丈夫的地位都是牢固的,他理解俊英的獨斷命令的含義,即使自己的女兒被強奸也要懷上中部家的繼承人。

這就意味著俊英拒絕法泉的血脈流入自己家,比起法泉的聖血他更希望得到種馬的後代。他的一席話等於給隆一配備了千軍萬馬的支援。事態的發展已經不容許他有任何的猶豫了。教團人員頻繁地出入自己家,似乎已經不是普通信徒的集會了,而是教團幹部模樣的人在進進出出。

每次他們來訪,耀子就在自己的房間裏和他們密談著什麽,隆一感到自己家已經完全被教團占領了。

耀子的房間前有兩個人在看守著,盯著所有靠近的人。其實能夠靠近的人也只有隆一和傭人,家裏戒備森嚴。

不久,耀子提出了奇怪的請求:“很抱歉,能不能在XX號你離開家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