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的把柄(第2/4頁)

不僅僅是駕駛員。如果這起事故是一個有計劃有預謀的陰謀的話,那就絕不是一個人所能夠單獨完成得了的。

名原當時是在車裏。可以這樣想像:當車子自坡道的半腰向下滑動時,他可能是在睡夢中,也可能已經死亡。加害人駕駛員無法在事故發生前使其入睡或者殺死他。

應該是同謀犯將失去了知覺的名原拖到停在坡道中央的車上,再打開手閘讓車子滑動起來。中間還可能有一個聯絡員,負責與加害人駕駛員進行聯絡。當名原的車子滑行到坡道的盡頭時,為了能使加害車輛正好撞上名原的車子,就必須把握好一個絕佳的時機。因此,可以想像到,同謀犯至少需要兩個人。

只要我們在那個駕駛員身邊排查一下,就有可能發現他的那幾個同謀。也就是說,名原這個把柄,可以一舉牽扯出三個犯罪嫌疑人。”

“雖然福原警察署傳喚名原,叫他提供情況一事中途夭折了,但岸田等人抵制鏑木一夥的行動是不會就此罷休的。他們大概正在對駕駛員身邊的人進行調查呢。”

“我覺得除了上述一夥人外,還有一個人應該進行調查。”

“還有一個人應該調查?誰啊?”熊谷的臉上流露出濃厚的興趣。

“就是松坂留美呀。”

“松坂留美……”

“就是名原的那個情人嘛。現在兩個人的關系表面上看似乎是斷了。但是,如果關系未斷的話,她將會怎樣看待名原的死呢?”

“可如今,那個留美不是成了大健組組長栗木的情人了嗎?”

“說不準是栗木的一廂情願呢!對留美來說,對方是殘忍兇狠的大健組組長,是一個點名要她作陪的高貴客人,她豈敢稍有怠慢?如果留美仍然愛著名原的話,她對名原的死就不會袖手旁觀。”

“男女之間的事,除了當事人之外,又有誰能夠說得清楚呢?”熊谷煞有介事似地點了點頭。

“我去觀察一下松坂留美的反應。我有門路。”

“有什麽門路?”

“在百老匯的女招待裏有我們福原新報的讀者。她曾經說過願意幫助我。我可以去找她試試。”

“這可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情報提供者啊!”熊谷的臉上流露出一股羨慕的神色。

名原之死在福原警察署內引起一場軒然大波。他的死使警察署領導層內呈現出一股輕松的氛圍,而反鏑木派則恨得咬牙切齒。

受到鏑木控制的領導層將福原新報記者死因不明的溺死事件視為一個禁區。而這個禁區的核心就是名原。

福原新報掌握了這個禁區的許多具體情報,急欲大書特書地進行報道。而最令福原警察署擔心的就是其他媒體一哄而上,亦步亦趨地緊隨其後。所以,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福原警察署不得不做出一副即將進行偵查的姿態。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名原卻突然因為交通事故一命嗚呼了。這就為警察署高層人士保護上述禁區制造了一個借口。名原的事故死,雖然有些撲朔迷離,需要進一步調查澄清,但卻沒有必要再次踏進上述禁區。

警察的高層人物並不是一般的警察,他們是警務官僚。只要能夠順著鏑木的意思辦事,工作上不出紕漏,忠心耿耿地為鏑木賣命,日後的飛黃騰達便不在話下。對於這些發跡過早的官僚來說,當退休的那一天到來之際,作為辭官下海的一條退路,企業中最舒適的位子已經在恭候著他們的大駕光臨。

所謂官僚,就是指那些與權力機構密切相關之體制中的人物。他們隨心所欲地擬定對自己的權勢有利的法律。有時,為了得到權力甚至不惜貪贓枉法。正義的基準必須附和他們的權勢利益。他們是被死死地捆綁在這樣一種組織中的人。而這個組織,則視新風氣和改革為天敵。

所謂官僚,已經不是服務於人類,而是一種效忠於組織的人種。這個組織天生就是一副病態,具有一種生就的腐敗傾向。

為了能夠在這個組織中生存下去,就必須循規蹈矩尊重慣例。講究論資排輩,盡量不去改變既成的東西。

組織越是接近基層,分工就越細,情報量少,沒有決定權。所謂的在組織內部的提升和發跡,實際上指的就是掌握情報數量的多寡,是否處於一種能夠做出更多決策的地位上。

但是,輪到下面第一線的警官,情況可就大不相同了。他們雖然與組織也有聯系,但不屬於組織裏的警務官僚。他們不可能很快地獲得提升,也沒有必要將自己的下半生寄托在政治家身上。岸田渾身上下都滲透著造反精神,他不肯屈從於鏑木的淫威之下。他深知在鏑木體制下自己絕不可能出人頭地。因此,也就沒有必要向鏑木搖尾乞憐。

一般說來,為頂頭上司辦事,卻又討厭搖尾乞憐的一類人,大都只能成為刑事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