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惡夢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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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長井真美子招供的消息,世村馬上與聖代橋悠子聯絡。倆人在常去的咖啡館見面。

“看來是我們提供的資料發揮了作用。”

“不要說我們,是你的推理和你收集的資料發揮了作用。”

“多虧你提出轉換思考方式的想法,才打開新局面的。”

“總之抓到了殺害你姐夫的犯人,太好了。”

“事情其實還沒有完全解決。”

“沒有完全解決?難道說還有其他犯人嗎?”世村探究著悠子話語裏包含的東西。

“就是高坂真也的自殺啊。”

“看來還是自殺吧。”

“我認為是偽裝成自殺的。”

“但山原夫婦的嫌疑已被洗清了呀。”

違法行為不是山原一個人做的,即使殺掉高坂也沒有太大的意義。

“不是山原夫婦。”

“那是誰?”

“還有一個重要人物。”

“還有一個重要人物……”

“不明白?”

“不明白。”

“我來告訴你吧。”

“快說。”

“我姐姐。”

“你……姐姐!”

“說姐姐殺了高坂也沒什麽好奇怪的。姐姐與高坂有婚外情。開始是抱著成人戀愛遊戲的心理,但漸漸動了真情,我覺得高坂的死可能是姐姐一手設計的強迫殉情。”

“不會吧。這邊還有你姐夫呢,卻強迫外遇對象殉情,令人難以置信。”

“依姐姐的個性有可能的。姐姐不愛姐夫。你不也一樣嗎?抱著遊戲的心理開始的,但在對象被殺後,卻追蹤犯人一路追到現在。”

“但、但是我並沒有殉情啊。”

“比殉情更有實際意義呀。為被殺的外遇伴侶追蹤犯人。”

“有什麽關於你姐姐與高坂殉情的證據嗎?”

“沒有證據。只是我的推測而已。但照片是一個線索。姐姐或許在暗示這一點。”

“說起照片,倒讓我想起從髙坂辰也那裏拿的那張照片來。”

“那張高坂昌子、山原知子以及那個叫粕谷的被撞死的小流氓的合影嗎?”

“對呀。是昌子在暗示殺害自己的犯人與撞死粕谷的是同一個人。”

“但裏面沒有長井真美子呀。”

“所以說照片裏還有別的意思。”

“是什麽意思呢?”

“昌子當時希望與粕谷分手,說過對撞死粕谷的犯人懷有感激心情。”

“好像是的。”

“這話是誰說的呢?”

“誰說的?當然是昌子了。”

“沒親耳聽到吧。其實是山原知子向那須警部供述的。”

“好像是的。”

“常有這種事吧。把自己的事放到朋友身上,說成是別人的體驗什麽的。”

“你是說想與粕谷分手的不是髙坂昌子而是山原知子……也就是說與粕谷交往的不是髙坂昌子,而是知子?”

“這麽想也不奇怪吧。知子在發現昌子的屍體時,也說過對犯人懷有感激之情的。用詞是一樣的。我覺得對犯人懷有感激之情的主體不是昌子,很有可能是知子。”

“那麽在粕谷被撞死時,在現場的不是昌子,而是知子了?”

“有這種可能。”

“那麽光殺掉昌子不就沒有意義了嗎?”

“知子雖目擊到犯人但很可能裝做沒看見。或者知子只是看到粕谷被撞,那之後什麽都沒做。也不記得犯人的樣子。在館山寺與犯人再會時也沒覺察到什麽,而昌子也什麽都沒有說。之後在公司的晚會上,昌子為了能獨自敲詐對方,還是保持沉默。”

“你這麽一說被撞時昌子又在現場了呀。”

“就像在迪廳裏他們三個人在一起一樣,事故發生時,三個人都在也是很有可能的。只不過昌子自稱目擊者只有自己罷了。”

“說不定山原知子什麽都知道呢。”悠子望著空中。

“你的意思是?”

她呈現出這樣的表情時,就是她的推理清晰起來之時。

“她知道犯人是誰。從時間上來講,長井真美子與山原知子是前後腳到現場的。知子很有可能著見了真美子殺完人後逃走的場面。”

“那她為什麽不說出來呢?”

“因為感謝犯人啊。”

“就算怎麽感謝犯人,畢竟自己受到懷疑了。”

“見知子的時候,她曾說過自己受到懷疑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因為她自己的確有殺昌子的心思。而且她還說,看到昌子口吐白沫倒在那裏的樣子,心裏有種快意。對犯人甚至懷有感激之情。這說明她非常恨昌子。”

“這樣知子的嫌疑就更濃重了。”

“如果與粕谷有關的不是昌子而是知子的話,長井真美子就是為她除掉了兩個絆腳石的大恩人。”

“所以她才會保持沉默。”

“還不止為這些。”悠子意味深長地說。

“什麽意思?”

“長井真美子說在撞人時,‘一個爛醉的人影飛一般突然竄出來’。爛醉的粕谷怎麽才能飛起來呢?”悠子望著世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