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職員(第4/8頁)

“怎麽能說這種話呢?即使梨枝想和我分手,這和孩子沒關系,孩子是夫妻雙方的,有關孩子所屬問題應由夫妻雙方協商解決,不是由母親單方決定的問題。”

“可是,現在正一需要母親。”

“現在也許是這樣,但不久就會需要父親了。對於幼小的孩子來說母親好似身上穿的衣服,而父親是屋頂。因為孩子首先要穿衣服。”

“哈哈,父親是屋頂嗎?”中間人聽了木崎的話不由得笑了。笑的背後好象隱藏著“你起到了屋頂的作用了?”的反問。

“在天氣好的時候,不知道屋頂的重要。有時也可能漏雨,可是屋頂是必不可少的。”

轉讓入園權,只不過是漏了點兒雨的問題。這通過別的幼兒園可以彌補,而且正一並沒注意到漏雨。

在領取入園通知書上沒盡一絲責任的梨枝,竟把這當做了離婚的借口,簡直豈有此理。一同排隊的及川真樹的典雅面容又浮現在他的眼前。她好象是死了丈夫,或與丈夫分手了。

木崎不由得把及川真樹放到梨枝的位置上做了比較。這種調換是對幸福的憧憬和向往。

——這種時候,還是下決心離了吧。

還是丟開起不了女人作用的木偶一樣的妻子,和一個活生生的女人再婚共渡新的人生吧。把職業換了,索性把妻子也……

似乎敏感地看透了木崎的內心變化,中間人說:“說起來你也可能有許多為難之處,梨枝的娘家說,如果你同意離婚,願意出300萬日元,作為各種費用。”

“各種費用?什麽費用?”木崎沒能馬上明白對方所說的意思。

“就是說如果離婚的話,得需要各方面的開支,就是這錢。”

“也就是分手錢嘍。”

“這樣說也太露骨了。”

木崎感到滿臉漲紅,女方給男方分手錢,這純粹是對男方的蔑視。就是說梨枝竟如此地瞧不起木崎,並且竟如此迫切想要和他分手。

湧上面部來的血又迅速地退了下去。

“關於這件事,我再考慮考慮吧。因為這關系到孩子的將來。”木崎抑制著沸騰的熱血說。

“為了各自的幸福,請認真考慮一下吧,你們雙方都還年輕,可以重新找一個。不要看得太嚴重了。”中向人終於離去了。

中間人離去後,及川真樹的面影象強光映射下的網膜物象—樣,越來越清晰地浮現在眼前。

他特別強烈地想再見真樹一面。他和她只不過是在幼兒園門前排隊時的鄰居關系,但在分別之際,當木崎說“希望再見面”時,及川回答:“我也希望”,她那語氣和眼神具有外交辭令所沒有的真實的迫切感。這心照不宣的內心情感,真樹確實是“感知”了的。木崎對此堅信不疑。

如果不把入園權轉讓給宮西,那麽現在在達到了那種了解的基礎上,說不定又有了新的發展。果真那樣,梨枝不在反而更好。

真想見見真樹。可是,去哪才能見到呢?排隊之後,在診療所和朝山曾兩次遇到她。但那是偶然相遇,不是兩人幽會。

既不知道真樹的住處,也不知道工作單位。又不能躲在朝山等待不知何時能來的真樹。

“對!去幼兒園。”

木崎猛拍一下大腿。和真樹相識,是在綠色幼兒園排隊時。如果她不象自己那樣地把入園權轉讓他人了,她的女兒肯定已經入托了。去綠色幼兒園問一下,就會得知她的住處。木崎立即行動起來了。綠色幼兒園的總務負責人用詫異的目光瞧著木崎,問道:

“按規定,是不能向外人透露兒童的家庭地址的,不過,您要找及川女士有什麽事兒?”

木崎從總務負責人的表情上看得出,及川真樹的孩子已經辦完了入園手續。

“是這樣,為了來年入托,我們一起在幼兒園門前排過隊,只差一點兒,我沒報上名。那時,蒙受了及川女士多方照顧,並借用了她的東西。我想親自面謝並把東西還給她。原以為我家孩子也能入托,結果就沒問她的住處。”

“要是這樣的話,我們可以替您代還。”總務負責人的表情有些緩和了。

“可能的話,準備和內人一起去她府上面謝。”

總務負責人拿著木崎遞過來的名片和他本人對照著看了看,點頭應允道:“可以吧。”

說著,開始翻一本很厚的名冊。

木崎終於從綠色幼兒園問出了及川真樹家的住處。

真樹好象是夜裏工作,說不定白天在家,木崎抱著一線希望,按照問來的地址去查找真樹的住處。即使白跑一趟也沒關系,只要知道真樹住在什麽地方就行。

真樹舉在靠市中心一側的住宅街小公寓裏,距木崎家兩站地。當看到二樓縮進一段的住戶的門口處掛著寫有“及川”二字的門牌,木崎竟象初戀的高中生一樣,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