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不夜城的陣亡者(第3/4頁)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推敲著那男人說的那句和銀座多彩的霓虹燈形成鮮明反差的話。

3

石野和枝的那個“最後的客人”是誰,結果還是沒有查出來。警方對所有和和枝有過親密關系的男性逐一進行了調查,後來又一一排除了他們作案的可能性。

從調查結果看,除和幾名男子有過較密切的關系外,被害人似乎還和有的男子有過逢場作戲的關系。

有一個她生前的客人作證說:“我是和她發生過性關系,對她的死我很同情。但是我看,別人殺害她的動機絕不會是出於癡情。她不是那種會愛上某個男人的女人。她並不討厭做愛,但神經卻總是清醒的。‘把身子借給你’,這是她常說的一句話。也就是說,男人想要,她就給。所以,和她在一起,沒什麽勁。對這種女人,男人是癡不起來的。她被殺一定有其它的原因,一定是因為某種與男女關系無關的事得罪了別人。”

還有幾個男子也說過類似的話。於是搜查本部決定,把調查的重心由她現在的交友關系轉移到她的過去中去。因為罪犯的作案動機很可能與她的過去有關。也許,在她的人生經歷的某一個點上,她得罪了別人,以至招來了殺身之禍。

也不能完全排除案犯一時沖動下作案的可能性。就像她的一個客人說的,案犯因為和她“做愛沒勁”,很惱火,一時興起而把她殺了,這種可能性也是有的。

但問題是,被害人死前死後都沒有和人發生性關系的跡象,連衣服都沒亂,也不像作過反抗。所以,即便是一時興起作案的,其殺人動機也不太可能是出於癡情。

經對被害人履歷進行調查後警方得知,被害人出身於埼玉縣川越市的一個農戶家庭,雙親健在。她高中退學後在大宮市一家酒吧幹了一年招待,隨後來到了東京。先是輾轉於青山、赤坂一帶的會員制酒店、舞廳之間,兩年前來到了銀座。這次的黑馬酒店是她在銀座幹的第三家。她是一年前進黑馬的,這一次,比以前在任何地方幹的時間都長。高中在讀期間,她曾因與女流氓團夥交往而多次受到警察的訓導,而且好像還背著校方在娛樂業的店子裏打過工。

在追溯石野和枝的過去的過程中,警方發現,在赤坂的會員制酒吧任招待期間,她曾與人同居過一年左右。

那個男子叫鬼頭勝也,二十六歲,是一家名叫“三立商事”的大商社的職員,一個“不會真正愛上男人”的人竟然會與人同居一年之久,警方當然不會放過這條線索。

水島和菅野找到了鬼頭。鬼頭說,這事在公司裏談影響不好,希望到自己家裏去談。

鬼頭住在京王線上的千歲烏山站附近。這個男人,到底不愧是生意場上的厲害角色,從目光中你根本看不出他心裏在想些什麽。表面上看,他很穩重,只是在發笑時臉上才會透出一絲卑俗。

“你們是想向我打聽和枝的事吧?從報紙上看到她被人殺害的消息,我也吃了一驚。不過,兩年前我就和她分手了,以後根本沒來往。我想,我的話對你們可能沒多大用處。”

看來,他心裏早有防範。

“我們想了解一下你和和枝同居期間的一些情況。你們是怎麽好上的?不,我們不是想打聽你的私生活,只是想供破案時參考。”

“有一次,廠家請客,我碰巧去了赤坂她所在的那家叫‘香澤麗’的店。竟然會在那兒碰上她,真沒想到。聊著聊著,我們的關系就越來越親近了。”

“你等等!剛才你說沒料到會在那兒碰到她,你是說,你們以前認識?”

因為鬼頭的話裏似乎有這層意思。

“說認識也談不上,只是我們以前曾見過一面。”

“哦?那是什麽時候的事?”

“高三那年出去修學旅行時,我們在十和田碰到過。碰巧她們學校也組織去了那兒。我們只是相互告訴了一下聯系地址就分手了,以後我們一直沒聯系過。沒料到幾年後卻在那兒碰到了她。”

“在修學旅行途中相遇,這可是美好的青春回憶呀!”

“那怎麽能說得上是什麽青春回憶喲!”鬼頭苦笑著說。這苦笑背後好像隱含著什麽,不過,這個且先不去管它。

“那麽,你們後來又為什麽要分手呢?”

“因為我總算明白了一個道理,青春的回憶和男女兩情相悅是兩碼事。與其說她不願意侍候男人,倒不如說她這個女人根本就不具備這種本性。直到現在我都認為,幸好和她早早地分了手。”

聽到這裏,刑警不禁聯想起石野和枝房裏那空蕩蕩的冰箱和堆滿臟碗碟的洗菜盆。

“打那以後,你還見過她嗎?”

“完全沒有。再說,也沒有那個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