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旁死屍(第2/8頁)

“說不定是鬥毆被打死的吧?”偵察股長冷冷地說。

梅雨初晴,似火的驕陽曬得警察們不想再做其他的搜查。毫無疑義,犯罪動機中已經排出“搶劫財物”的可能。根據對屍體的初步鑒定,死亡時間大概是昨天深夜或今日淩晨零時至拂曉三時左右,結論是他殺。開始對犯罪現場進行搜查。

搜查沒有獲得重要的收獲。被害人是後頭部受鈍器數次毆打致死。當遭到兇手第一擊打時,被害人便失去了知覺。接著又是致命的幾擊,似乎被害人毫無還手的余地。兇殺在極短時間內結束。雖然沒有目擊者,但這種推斷是合乎邏輯的。

屍體經法醫檢驗,也確認是基於犯罪的他殺,並交東京大學法醫學教研室進行司法解剖。解剖結果與現場初次判定的基本一致。

①死因:腦壓迫。

②後腦部頂骨有長方形凹陷骨折,與骨折處平行見一裂縫。遭擊處表皮脫落。兇器疑似棍棒、鐵棒狀鈍器。

③胃內幾乎空空,有混雜酒精成分的混濁液體。

④估計死亡時間為七月十二日午夜零時至二時。現場位於目黑區八雲二三十X號地區,目黑大街路旁。

至此,已經完全明確這是一起殺人案件,決定在當地的碑文谷警察局設立偵察總部。

2

案件毫無進展,立案後的第一個二十天,就這樣白白地過去了。在這二十天裏沒有找到線索,意味著案件將陷入迷宮。

這二十天裏,在報紙上刊登了被害人修復後的照片,鑒別了有前科的犯人的指紋;查閱了要求尋找失蹤親屬的申請。同時,又到流浪者較多的上野、新宿等地的警察局調查,都說沒有此人。被害人的身份依然不明。

正當總部中也有人流露出盡早解散的思想苗頭時,一個工人模樣的漢子找到總部。他,四十左右年紀,頭上纏著毛巾,身穿工作服,腳登一雙膠皮鞋子,是在山谷常見的那種等候雇用的典型臨時工的打扮。多半是由招工頭招到工地來的。來人不象帶有危險物品。

他唯唯諾諾地走進警察局的大門,提心吊膽地對守衛室的守衛說:

“那個,我想提供點情況,有關在這附近被殺的那個流浪漢的事兒,可是……”

兼做收發工作的守衛即刻明白這是來反映情況的人,便告訴他到樓內設在訓示室的偵察總部去。可是,工人卻呆立在原地,根本不打算到裏面去。

“怎麽了?”守衛問道。

來人只是應了一聲:“沒啥,我想稍等一會兒。”還是站著不動。多半是被警察局的氣氛威攝住了吧!警方雖然也曾想消除警察局的恐怖氣氛,使局內的空氣盡量隨和一些,不過,總是達不到其他辦公機構那種地步。

“請到這邊來。”守衛唯恐這位特意趕來提供情報的人跑掉,便走在前面領路。

“先生,”那個人在守衛身後怯生生地發問。

“什麽事情?”

“我要是提供了幫助破案的情報,那、那……能給我獎賞嗎?”

來訪者中也有以賺錢為目的而出賣情報的人,這個人也屬於那一類吧!守衛明白了他的意圖。

“我們不買情報。不過,對協助破案的人要相應地給些酬謝,那是為了補償協作者為得到情報所付出的代價。”

“是呀,是呀,我到這兒來還花了電車錢哩!”

“你是從哪兒來的?”

“山谷。我住在那兒一家小旅店。”

“特意從山谷到這兒來的嗎?”

“這附近正翻修一幢舊樓,我在那兒幹活。”

“這麽說,你是沒花什麽電車錢羅!”

從山谷到工地,肯定是由施工單位出車接送。

“那、那、那個,我沒趕上趟,自己坐電車來的。”工人在閑談中露出了實情,顯得十分狼狽。

“沒關系。這屋就是偵察總部,如果你有好的情報,當然會給你相應的酬謝,你要好生配合。”

守衛把工人交給屋裏的一位警官。在屋的是由基層警察局抽調到總部的刑警太田,他剛從外面調查歸來,正在一面用扇子往汗津津的身上扇風,一面再次推敲今天的調查提綱。這時,守衛領來了這個工人。

太田的視線從提綱上移開,投向來者。他略微一瞥,就產生一種預感——這個莊稼佬很有用。這是他在實踐中磨練出來的直接觀察力。這個人的外表打扮和被害人十分相似,如果他一旦失業,馬上也會被趕出旅店,加入在地下道和大廈陰面流浪的沒有固定住處的隊伍中。太田斷定他來自和被害人相同的世界。

太田和藹地請他坐下,親自倒上一杯涼麥茶,試圖安穩他那顆怦怦跳動的心。

“這麽說,您知道關於被害人的線索?”瞅準他呷麥茶的間隙,太田試探說。這是在斷定這名工人肯定認識被害人的前提下,發出的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