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抹去了痕跡的兇殺案(第3/4頁)

“這麽說四月三日夜裏住在這個房間裏的是……”

“勃魯遜!是A國國務長官阿納斯特·M·勃魯遜!”中條希世子和A國國務院長官阿納斯特·M·勃魯遜同一天住在皇家飯店裏的事山名記得十分清楚。那一天長良岡公造也來了,還使山名蒙受了永遠都忘不了的汙辱。

那天所受的屈辱山名至今還刻骨銘心地牢記著,心頭的傷口依然在流著血。

“難道勃魯遜竟是個變態性欲者?”佐佐木一時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變態性欲者恐怕沒有什麽人種、地位的界線吧?不過我想這也許不僅僅是變態性行為。”

“這是怎麽說?”

“會不會是勃魯遜在進行加虐被虐性行為時過度興奮,結果把女的給弄死了?”

“什麽、什麽!”佐佐木聽到山名這個可怕的想象吃驚得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一個受國賓級待遇來日本的大人由於變態性行為失控,結果把對方弄死了。如果事情真的是這樣,問題的性質就嚴重了。這甚至可能影響日A 兩國之間的關系。日本在各方面都受著A國的庇護,不管發生了什麽事也不能失去這個巨大的後台老板。現在,保住這種關系的代價只是一個女人,而且很可能是長良岡提供的娼婦的生命。死一個小小的賣春婦對日本沒有絲毫的影響,不,沒有這樣的女人反而更好。就這樣,事件的關系者們把事件埋葬在黑暗中了。”

“這麽說中條希世子是被勃魯遜殺害的?”佐佐木聲音嘶啞,嘴巴裏幹得要命。通過上次的“看西洋鏡”的經歷,他深知這樣的事是完全可能的。

“這張照片是最有力的證據。圖像雖然有些模糊,但中條希世子的特征卻很明顯。她的相貌我記得很清楚。”

“不過如果希世子是那天夜裏遇害的,時間有些對不起頭來。”

“時間對不起頭?”

底片上的日期四月四日,而希世子變成屍體在熊谷被發現是在好幾天以後的九日、十日前後。報紙上說死後經過時間為一到兩天,推算起來不可能是在四日被害的。”

“他們在屍體上做了手腳。如果把屍體放進大型冷庫裏藏幾天,死後經過時間是可以混淆的。這是為以防萬一,不使勃魯遜受懷疑而故意推遲屍體暴露時間的。這班畜生!”山名死死地咬住個嘴唇。

希世子是山名心目中的“永遠的女性”,這個溫柔地為他洗去長良岡潑在他身上的汙跡、撫慰他心靈的創傷的女性,竟被當作一件供外國貴賓旅途中夜間取樂的玩物提供了出去。

光這件事就足以使山名熱血沸騰了。希世子成了劣情的犧牲品,象一條小蟲似地被踏碎,象一堆汙物似地被扔掉了。

出於一個小小的賣春婦無法和巨大的國家利益相提並論的理由,希世子一條小命連同事件本身被幹幹凈凈地抹消了。有關人員受到了嚴歷的箝口令,警察的偵查也受到了壓力,其中也許有著國家權力的活動。

這樁神不知鬼不覺地被抹消在黑暗中的事件竟被一張小小的底片捉住了,起初,拍攝者和被拍攝者都沒有注意到這一現象,深谷是怎麽弄到這些底片的目前還不知道,他一定是發現了膠卷斷頭攝下的鏡頭的價值,先是驚愕萬分,接著便打算利用它來進行恐嚇的。正巧當時他很需要錢,這是他的不幸。

深谷果然不愧為新聞記者,馬上把第十三張底片上的圖像、日期和幾天後發現的中條希世子的屍體聯想起來了。深谷於是先不提底片的事,對長良岡、或者比長良岡來頭更大的“事件關系者”進行了恐嚇。被恐嚇的一方又因為相信這件事早已被神不知鬼不覺地處理幹凈了,而竟然又冒出一個知情人來大吃一驚。

勃魯遜的訪日目的涉及國家機密。於是他們便決定殺人滅口並且實行了。可是登場人物都是地位顯赫的大人物,讓誰當犧牲者都不合適,於是便選中了細川清惠這件可憐的道具。

然而道具畢竟只是道具,其義務只是機械地執行黑幕主子的命令,所以還沒弄清深谷手裏攥著什麽王牌就把他殺了。當然也許是清惠沉不住氣,過急執行了命令也未可知。如今山名抓住了鐵證。而且,勃魯遜、長良岡驟然把原定住兩天的計劃改為一天的事實、細川清惠行兇時警察所表現的曖昧態度、中條希世子和永進商事的關系等怕也都是絕好的外強證據。

“我們發現的是一個極其巨大的秘密。”佐佐木露出已從最初的興奮中清醒過來了的神色,“如果我們去揭發勃魯遜是殺害中條希世子的兇手,事情會怎麽樣?”

“這我也不知道。”

“更重要的是,如果敵人知道我們手裏抓著這麽重大的證據,我們的處境就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