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防衛”(第2/9頁)

“他們要是找這個人一盤問,事情全得露餡。”

“他們盯得你這麽緊?”

山名大吃一驚。既然連所有和深谷接觸的人都在受監視之列,可見他帶著的那件東西一定極為重要。可是不和深谷接觸又怎麽能拿到那件東西?山谷開始另外想起辦法來。

“從窗口扔下來怎麽樣?窗是鎖著的,旅客自己無法打開,一會兒我讓女侍者把它打開。你就把東西從窗口扔下來怎麽樣?你那個房間的下面正好是院子。”

“這樣也很危險。要是正好被人看到,那就什麽都完了。”

山名好不容易想出來的辦法就這樣被深谷三言兩語徹底否定掉了。屋外暮色漸濃,皇家飯店的壁面由於地面投光機的照射,仍然顯得光亮奪目。

“還有什麽辦法沒有?總之這東西留在我身邊是很危險的。”

深谷的聲音裏帶著焦急。要是被對方知道山名替人保管著這麽重要的東西,危險可能會降臨到山名頭上。山名感到自己正在被拖入事件的旋渦中去。

他覺得自己如果接過這件東西,將會陷入無法擺脫的絕境。不過他想,要是這樣做能對查出殺害希世子的兇手有助,哪怕只是逼近一步,他也願意自己跳進這個旋渦中去。

怎麽和深谷接觸才好呢?他身上帶的那件東西究竟是什麽?在監視他的又是什麽人?山名感到無形的敵人正在朝自己逼近,心裏比深谷還惶恐不安。

2

“山名君,快想個辦法吧,說不定對方馬上就要來了!”

被深谷這麽一催,山名心裏閃出一個主意:

“深谷先生,你那個房間是個連間吧?”

“連間?”

“和隔壁相隔的墻上有一道門,是嗎?”

“對。不過是鎖著的。”

“這是為舉家旅行的旅客準備的,到時候只要把那道門一開,就成了雙套間了。現在如果隔壁的房間空著,那我就拿上鑰匙通過514室到你房間裏去吧。你等一會兒,我問問服務台,看514室是不是空著。”

山名讓深谷在電話上等著,通過另一條內線問清了514室確是空著,告訴深谷說:

“運氣不錯,514號空著。那我這就去找你。”

“512的隔壁不是513號房嗎?”

“因為外國人不喜歡13這個數字,所以跳過了。”

“等一等!這個時候服務台的人會不會到客人房間裏來?”

“服務台的人隨時都可能去客人房間。啊,對了,如果我讓一個收拾房間的女傭或侍者去你那兒豈不更自然?”

深谷剛才那句話的意思山名是明白的。帳台工作人員只有在旅客有什麽意見或出了什麽麻煩的時候才去旅客的房間,更何況眼下正是住宿登記的高峰時間,帳台上的人根本沒有脫身的時間。深谷因為常來這兒住宿,對這個情況是清楚的。不過,監視深谷的人真的連這樣的細枝末節都不放過嗎?山名感到深谷對這事的警覺確是不同一般。

“你剛才說的那個侍者可靠嗎?”

“絕對可靠。我就讓他拿著鑰匙去找你吧。別人再也不會想到侍者會通過514室進入你的房間。”

“是嗎?那就盡快讓他來吧。”

時間當然抓得緊,這一點深谷就是不說山名也知道。所謂連間一般由兩個可打通的單間構成,不當連間使用的時候把溝通兩個房間的門一鎖,便可以作為單間開給旅客。深谷租下的正好是這種類型的房間。

不過,隔壁那個房間什麽時候有人住進去就很難說了。一旦有人住進去,山名好容易想出來的辦法也就失去了意義。眼下正是旅客到達高峰時間,說不定已經有人住進去了。

山名急忙趕到服務台。還好,514室至今還空著。他趕緊在客房顯示板裏放上表示出了故障的紅紙,使帳台不能把這個房間開出去,然後打電話找到了客房侍者。

此人叫佐佐木,和山名是同年畢業的校友。剛才山名在職員食堂跟他打過一個照面,知道他今天當班。佐佐木和山名早在大學的旅館研究會裏就認識了,也是個對旅館業感到灰心失望的人。

在職業上失意的人們之間,會產生一種奇妙的連帶感。這些人一聚到一起便大嘆苦經,對命運感到不平,同時又有著一種在同一條戰線上苦戰的戰友之間強烈的夥伴意識,彼此覺得對方是四面楚歌的戰場上僅有的自己人。山名有好幾個這樣的患難兄弟。

佐佐木就是其中的一個。他把情況簡短地講了一遍,要佐佐木幫這個忙。佐佐木很感興趣,態度相當積極,大有些生怕撈不到這個美差的味道。

客房的萬用鑰匙由夜班主任掌管,可如果是帳台的骨幹人員,要拿這些鑰匙還是比較方便的。更何況連間的備用鑰匙就放在備用鑰匙箱裏,凡內部人員都能隨意取用。服務台之所以這樣井井有條地把備用鑰匙管理起來,是因為旅客常常把鑰匙弄丟了,或是把鑰匙忘在房間裏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