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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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菅原,大上,永川這三個人拿來的資料湊在一起後,案件便出現了新面目:

美川跳樓自殺的現場是偽造的,與三橋軋死乘松幸一後逃跑案以及“總理”被殺案有關。貫穿這三個案件的有關人物是藏方江梨子。

說不定還進一步關系到藏方隆一郎之死,不過還沒有表面化而已。然而拼湊而成的資料沒有任何根據。這只是憑想象拼湊出來的,會遭到敵人的嘲笑。案件的新骨骼是用七拼八湊的資料構成的,真想抓到鐵證把它加固一番。

大上便去找重金,因為多虧重金提供的線索,才發現了殺害“總理”的動機。重金和藏方江梨子都是箱根“七夕聚會”的常客,他想:說不定他還會給出點好主意。

但是不巧重金出外旅行去了,去向不明。這時大上想起重金來提供情報時,最後曾透露說,自己有個了不起的“軍師”。

重金半自豪、半羞怯地說,那是個在新宿的艾思咖啡館工作的女孩子,頭腦可靈啦。大上並不曾進一步查問,卻領悟到她是重金的情人。

忘了問名字,但只要到艾思咖啡館就能弄清楚是哪一個吧。她也許知道重金的行蹤。

重金沒有明確地說,然而關於“總理”被殺案的出色的推理,說不定是出自那位軍師。倘若如此,要是讓她看看根據三個人拼湊的資料新描繪出來的案件輪廓,說不定她會幫他找到攻陷藏方江梨戶的突破口。

專職的偵查員去求助於外行是應該顧忌的,但偵查當局是把重金提供的情報當作重要因素,從而重新描繪出案件輪廓的。俗話說: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大上憑著刑警的直覺,意識到躲在幕後幫重金提供情報的軍師是難以揣摩的。

艾思咖啡館在三越百貨大樓背後。裏面除了櫃台就是幾個雅座,穿西服、系領帶的顧客是不會到這裏來的。幾個女招待也不象銀座的那樣神氣。顧客之間彌漫著一種老相識的氣氛。

大上剛一進去,一個女招待就招呼著“您來了”,笑臉相迎。他抑制著走錯了地方般的心情,問道:

“重金先生常來嗎?”

他不能劈頭就問重金的情人是誰。說不定她在店裏還瞞著這種關系呢。對方的表情有了反應,說:

“哎呀,重金先生好一陣子沒來了。”

“我聽說只要到這兒就能見到他,所以才來的。”

“也許美由紀姐知道。一股都是由她接待。”

女招待這麽說著,喊了一聲在盡頭的雅座裏的女子。一個輪廓鮮明,有著一雙美麗的眼睛的女子從雅座裏站出來了。大上一眼就看出她就是重金的“軍師”。她不是那種冶艷的美人兒型的女子,表情卻很和藹,一副富於才智的樣子。

店裏的顧客用眼睛輪流打量著她和大上。

“這位客人是來見重金先生的。我想,美由紀姐也許知道他在哪兒。”

那個被稱作美由紀的女子象吃了一驚似的圓睜杏眼,“哎呀”了一聲。

“說實在的,關於重金先生,我想打聽點兒事。”

大上那意味深長的語氣,好象使她有所覺察,便將大上邀到櫃台角落裏。大上說明了自己的身份,問道:

“你就是重金先生的軍師嗎?”

對方不解,反問道:

“軍師是什麽意思呀?”

大上將自己和重金在新宿中央公園相遇後的經過說了一遍,對方便說:

“軍師嘛,我還夠不上。不過,我常常和重金先生淡那個案子的事。他和遇害的流浪者很熟。他曾興致勃勃地說,要通過‘總理’,將現代的完全的自由人拍攝下來。犯人還沒抓到嗎?”

“遺憾的是,還沒有。不過,多虧了你們,發現了一條重要的線索。關於這,想見見重金先生,你知道他到哪兒去了嗎?”

“重金先生並不把他的行蹤一一告訴我。”

“是嗎?那就太遺憾啦。我以為你準知道呢。”

“為什麽?”

“因為重金先生提到你的時候,曾露出非常害臊的神情。我就認為重金先生是喜歡你的。男人要到什麽地方去旅行,難道不告訴意中人一聲嗎?”

“要是這樣的話我就高興啦,可這次他是瞞著我走的。”

“瞞著?為什麽?”

她用賭氣般的口吻說:

“唔,想必是不願意告訴唄。”

“平素間他準把行蹤告訴你嗎?”

“倒也不一定。不過,這次的下落不明有點奇怪。”

“怎麽奇怪呢?”

“是這樣的,重金先生和我每年都在八月十五日以後一道到箱根去。”

“到箱根去?剛好是這個時期呀。”

“嗯。可是他偏偏在這個時期瞞著我出去旅行,你不覺得他太過分了嗎?”

不知不覺間她的語調裏含有怨氣了。

“為什麽這麽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