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殊①的臆測

①文珠是佛教中司智慧的菩薩。日本行個俗晤叫“三個人湊出文殊的智慧”意思相當於我國的“三個臭皮匠湊成一個諸葛亮。”

1

將三個案件(甲、美川自殺,乙、乘松遇車禍,丙、殺害流浪者)聯系起來的楔子究竟意味著什麽?由楔子聯系在一起而再構成的案件那始料未及的輪廓,使三個刑警一時感到茫然。

心頭的驚詫過去後,他們相互間用言語證實了一下案件的新輪廊。

菅原說:

“我一直以為,三橋軋死乘松幸一後所以逃跑,是為了包庇江梨子,隱瞞自己和她的關系。但如果解釋為他們是在犯了另一樁罪行而潛逃途中軋死乘松的,那麽他們逃跑的理由就迫切得多了。”

大上進一步發揮了他的論點道:

“另一樁罪行指的就是殺害美川嘍。江梨子一直遭到美川的恐嚇,她在三橋的協助下害死美川,並把他裝扮成一副自殺的摸樣。作案後逃跑的路上軋死了乘松。江梨子無論如何也不能出頭露面。倘若江梨子開車軋死人的事暴露了,人家就會質問她為什麽偏偏在那樣的時間馳過那麽個地點,從而把這件事和美川跳樓自殺案聯系起來,假象也就會被戳穿。倘若三橋是加害者的話,由於他和美川之間毫無幹系,三個案件就完全分離了。”

永川以新的觀點發表意見道:

“這麽說來,三橋未必是為了包庇江梨子,也許還是為了保護自己而作為車禍中的加害者自首的呢。”

菅原補充了永川的觀點:

“原來如此。握方向盤的究竟是三橋還是江梨子,這是無關緊要的。關鍵在於不能在那個時刻,那個場所,聽任警察去盤問江梨子。所以他好歹逃離了現場,讓江梨子下了車,跑去自首了。”

“這個場面給‘總理’目擊到了。‘總理’勸沒勸兩個人自首,固然還不清楚,但不管怎樣,只要‘總理’吐露一句話,江梨子在場的事就暴露了。藏方隆一郎已經死了一年以上,遺產繼承手續也已辦完,所以江梨子和三橋的關系即使被公諸於世,對江梨子來說也不是致命的。車禍中的加害者即便是她本人,也構不成多大的罪。實際上三橋也不過被判了個緩期執行。”

“盡管如此,江梨子還是逃跑了,那是因為害怕人家把這和害死美川後制造自殺的假現場的案子聯系起來,從而真相大白。”

大上說罷,永川確認了一下案件的關聯:

“三橋在培訓班上與乘松重逢後,總是嘀咕一連串案件的真相都給乘松知道了,所以身心都受到壓力。”

菅原象是下結論般地說:

“特地把‘總理’拖到新宿中央公園去的也罷,作案後將屍體搬運去的也罷,不論是哪一種情況,沒有將屍體撂在第一現場,與其說是怕人家把這和乘松幸一的車禍聯系起來,不如說是怕人家懷疑這案子與美川的自殺有關系。而且,制造美川自殺的假現場也好,殺害‘總理’也好,這樣的罪行單憑一個女人是幹不了的。”

大上以冷靜的聲調說:

“真相大致是如此。但是,怎樣來證明呢?”

一連串案件(包括三橋在受訓時死亡)在新的構圖下都對上了碴兒,可是一點證據也沒有。

三橋那輛轎車裏的殘香、洋點心店的證言、供花者,這些狀況都足以使人推測出他和江梨子之間的關系,然而不是表示這種關系的鐵證。

江梨子與美川的關系,也僅只是將第三者的推測和主人是校友這一點結合起來而成,美川恐嚇江梨子的狀況全憑的是推測。

美川和江梨子合謀殺害藏方隆一郎這個臆測,又是建立在推度美川與江梨子有那麽一種關系的基礎上的。

照目前的情況,不用說是檢察當局了,連警察署內部的人都難以認可。

三個人好不容易湊起來的智慧和情報,固然把被七零八落地分割開來的案件歸納成一個統一體,但那恰似一幅只供觀看的俯瞰圖,然而不能為揭發真相而動一個指頭。

2

這一天,美由紀不知怎地心慌意亂。她也鬧不清不安的原因。也許是例假快來了。例假之前,她總是情緒焦躁,不能聚精會神。

在這種時候假若能見到重金,興許不安定的精神狀態就能鎮靜下來,但是他不知道到哪兒去了,無從取得聯系。象是斷了線的風箏一樣,無影無蹤。

“哼,行了,真的。我去跟別人調調情,讓你嘗嘗滋味。”

美由紀暗自這麽罵著下落不明的重金,邊罵邊心驚肉跳起來:重金該不至於跟別人調情去了吧?

她和重金並沒有交換過什麽誓言。他們是作為顧客和女招待交往的,後來就相好了,持續到現在。兩個人之間並沒有談到過“愛”啊“結婚”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