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堤壩的祭祝(第2/6頁)

竹村指使記者俱樂部的記者調查了當天、特別是夜裏使用《羽代新報》報社吉普車的人。因為使用報社的汽車,必須向汽車組提出申請,所以會留有記錄。

“是越智朋子——越智茂吉的女兒?”

竹村終於查出了使用吉普車的人,他不由得咬住了嘴唇。

是了,越智的女兒還在《羽代新報》,這事竟忘得一幹二凈。越智創辦《羽代新報》,並以報社為根據地,高擎起反抗大場家族的旗幟,但由於力不從心,出師未捷身先死,反抗運動被鎮壓下去了。對作女兒的來說,父親的城堡落在敵人手裏。在這裏工作,肯定每天都心懷刻骨的仇恨。她可能把仇恨牢記在心,靜靜地等待時機,好繼承父親遺志,揭竿造反。

沒有提防越智的女兒,實在太大意了。假若是她對井崎的交通事故以及汽車感興趣,那就不足為奇了。

竹村終於找到一個靶子,他兩眼直盯盯地望著空中。

“這麽說,那塊混凝土渣很可能是從水庫或堤壩工程現場上來的啦?”

“是啊!如果光是可塑混凝土,用途是很廣的,但和中熱矽酸鹽水泥一配合,用的地方就有限了。怎麽樣,這附近有正在進行那種工程的地方嗎?”

“我去報社查一下,馬上就能明白。那麽,味澤,你認為井崎明美就在那個工程現場附近嗎?”

“那當然!要是在攔河壩或堰堤上灌上水泥埋起來,只要不決口,就絕對發現不了。作為隱藏屍體的場所,這兒確實是個非常理想的地方!”

“多麽可怕的想象!”

朋子臉色蒼白。

“是有充分根據的想象!”

“不過,如果事實正像你想象的那樣,還是發現不了屍體呀!”

“縱然發現不了屍體。只要找到埋藏屍體的蛛絲馬跡,也就是我們的勝利。”

“我們還是調查一下再說吧!”

面對新的目標,朋子又積極行動起來。

“我暗中監視了越智朋子周圍的情況,一個最近和她常來常往的人物冒了出來。”

奉命監視越智朋子的字野探員,很快回來報告了情況。

“那個家夥是誰?”

竹村向前探了探身子,他覺得從警察署的院子裏“偷泥”,若是一個女人所幹,未免有點大膽,因而就考慮到有夥同她幹的人,看來完全猜中了。

“名叫味澤嶽史,是菱井人壽保險公司的外勤員。”

“什麽?是菱井人壽保險公司的!”

竹村瞪大眼睛。菱井人壽保險公司正是井崎明美保險金的支付者。

——是啊!原來是菱井人壽保險公司在背後搗鬼呀!

竹村覺得這回可猜著了敵人的計劃和角色了。

菱井人壽保險公司也真看得夠準的,找到了越智女兒的頭上,她肯定會積極協助的,而且,還能充分利用《羽代新報》的調查網和采訪能力。

竹村內心贊嘆了一番。可是,他的立場卻不容他永遠贊嘆下去。給井崎照夫簽發事故證明的就是他、作為報酬,他分得了一筆數目可觀的錢。如果事故證明被推翻,竹村也就沒有立足之地了。

雖說是大場體制下的警察,但如果拿出證據,說明事故證明是警察漫不經心發出去的,竹村也不得不承擔一定責任。也許由此打開了缺口,會把警察和中戶家相互勾結的老底抖出來。

“菱井人壽保險公司不是已經根據事故證明付保險金了嗎?”

“保險公司付出了六千萬塊哪!所以,事後一定會調查一番。”

“你是說他們在懷疑事故證明嗎?”

“恐怕還認識不到這一點,會不會是事務性調查?”

“要是事務性調查,你不以為從警察手裏偷泥搞得有點過份嗎?”

“按盜竊罪,把越智朋子抓起來如何?”

“不!為時尚早。要是把她抓起來,就會打草驚蛇。那夥子人會把真實意圖掩飾起來。你暫時先盯著他們再說!”

“是!”

“工程地點知道啦!”

朋子喘噓噓地跑了過來。

“在哪兒?”

“羽代河下遊有個常常鬧水災、叫‘河童(日本傳說中的水怪,形如四五兒童,面似虎,嘴尖,身上有鱗,披頭散發,頭頂上有一凹坑,坑裏有水。——譯者注)津’的地方吧。現在那裏正在修堤壩呢!”

羽代河從羽代湖流出後,經過市東頭朝南流去,越往下遊,河面越寬,到了市的最南端,就形成一片低窪潮濕的地帶。河流彎彎曲曲,往年一到雨季,就要鬧水災,特別是“河童津”一帶,直瀉奔流的河水在這裏幾乎拐成個直角。暴漲的水量兇猛地沖擊河床的彎曲部,每年都要沖毀堤壩。這一帶是個常鬧水災的地方,據說洪水甚至能把河童沖跑,所以當地人給它起了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