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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事?”
“神原的母親跟我打過招呼。那還是前天……”邦子說,“就是不允許旁聽的那一天,大概在十點鐘左右。”
“你一天都沒去旁聽過,怎麽那天倒……”
“你不是一直去旁聽的嗎?所以,我覺得我可以免了。分工合作嘛。”
這種事就不要糾纏不清了。
“要說,我自己也覺得奇怪。正因為知道不能旁聽,反倒更加關心起涼子來,於是我去了學校,不過只是在大門口轉了轉,沒多久就回家了,結果看到幾個和自己一樣在校門口徘徊的家長。”邦子說道,“沒一個認識的。要是真理子或井上的父母在,我肯定能馬上認出來,因為都見過。”
這時,有一位女性向邦子打招呼。
“她說,‘不好意思,您是藤野涼子的母親嗎?’”
“她怎麽會知道你是誰?”
“你怎麽這麽說話呢?沒見我跟涼子長得一模一樣嗎?”
藤野剛一直認為,寶貝女兒跟自己長得比較像。
“我回答說,‘是啊。’”
「我叫神原,是當辯護人的和彥的母親。」
“她恭恭敬敬地對我鞠躬,還說,‘一直受你們照顧,真是過意不去。’”
“僅此而已?”
“嗯。我也回禮說,‘哪裏哪裏,盡受到你們照顧了。別的就沒什麽可說的了。”
“這位母親給人的印象如何?”
“是一位很有品味的夫人,身材小巧,手裏還拿著個包袱。”邦子說道,“這在當下可有點少見。哦,對了,估計是和服,用厚厚的包裝紙包著的和服。”
“他們家是做裁縫的吧?”
“說不定是茶道或花道的老師。她是一位高雅的夫人,和藹可親。我當時就覺得,我應該跟她合得來。”邦子說道,“雖然我們都到了不會輕易和他人一混就熟的年齡。”
藤野邦子不擅長搭訕陌生人。她根本是個不喜歡社交的人。
因此,從她嘴裏說出這樣的話倒十分稀罕。不過這樣一來,藤野剛便很容易想象那是一位怎樣的母親。既然是養育了神原和彥這樣優秀孩子的母親,妻子會認可她也一點不奇怪。
神原的母親擔心自己的兒子,估計每天都會去旁聽。她的擔心,說不定比自己和妻子對涼子的擔心還要深重幾分。
又讓人朝壞的方面想象了。
「因為我有責任。」
“這事為什麽不能對涼子說?”
“不知道,可總覺得還是不說的好。也許是母親的預感。”說著,邦子又露出淺淺的笑容,“做媽媽的真可悲。”
做爸爸的也可悲。不,不僅是可悲,還痛苦著呢。
“不管怎麽說,事到如今,就不要再驚慌失措了,爸爸。快去工作吧。”邦子的眼神突然嚴厲起來,“老是這麽偷懶,當心被人說成‘稅金小偷’,公務員。”
“你就別說了。”反擊一句後,藤野剛終於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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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與校內審判的學生各自以不同的方式度過了這個意外獲得的休息日。
陪審長竹田和利一大早就跑到自家附近的公園,對著裏頭僅有的一個破籃架練習投籃,揮灑汗水。面對傾斜的籃架,他接連命中的精彩表演吸引了不少到公園裏來遊玩的孩子。很快,這些孩子便分成兩隊,開始籃球比賽。
高矮組合另一方小山田修與一起生活的爺爺下起了將棋。下了好多盤都是孫子獲勝,可爺爺不肯輕易罷手,一直要求“再來一局”。
山野紀央在反復猶豫之後,決定約上倉田真理子一同造訪淺井家。而向坂行夫總會跟著真理子,結果,他們三人一起受到了淺井敏江的熱烈歡迎。
“校內審判的事不能提,對吧?”
“對,還不能對松子和她媽媽說。”
淺井松子的遺像今天依然是一張燦爛的笑臉。
蒲田教子和溝口彌生以及她們的母親,四個人一起去市中心的百貨商場購物。夏季大減價活動已接近尾聲,就在她們輾轉於各大商場之間時,路過了三宅樹理和淺井松子投寄舉報信的中央郵政局。教子和彌生沒有對自己母親說什麽,只是手挽手緊挨著身體從那裏走過。
她們心中暗想:那天,樹理和松子大概不會像我們這樣親密無間。
原田仁志來到他從一年級就開始上的升學補習班,與主任講師談得十分起勁。“陪審員的保密義務”在他面前明顯無效。原田仁志稍事添油加醋地作了詳盡匯報,主任講師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發表一點自己的看法。不一會兒,他們的討論轉移到了陪審員制度的優劣得失上。能夠與大人交換自己的意見,原田仁志自然十分受用。他也同時在考慮自己向往的高中。
勝木惠子一大早起就無所事事。不想待在悶熱的家裏弄得自己一身汗味,她扔下要一直睡到夜晚上班前的母親,悄然跑出公寓。到了街上,她也只能毫無目的地閑逛,結果還是弄得渾身汗臭,還發現自己來到了大出家的舊址。如今,這兒已平整為一塊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