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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胡鬧。”

勝木惠子沒有會關注她的父親,在酒吧工作的媽媽每天都要睡到中午。今天,勝木惠子和往常一樣不吃早餐,只喝了幾口水就跑出了公寓大門。跑下階梯時,她不禁大吃一驚,因為法警山崎晉吾正等在那裏。

“你在這兒幹嗎?”

“早上好。”規規矩矩地鞠了一躬後,山崎晉吾說,“我們一起去學校吧。”

肯定是有人安排他來的,可他連一句解釋都沒有。

“誰要和你一起去學校?”

愛來不來,關我屁事。惠子不管不顧地快步往前走,山崎晉吾則若無其事地跟在她身後。惠子並沒有會將她的個人信息透露給記者的朋友。她看上去甚至不像個與校內審判有關的初中女生,所以不會有記者或主持人找上她。走到半路,惠子的肚子咕咕叫了起來,提示她胃裏仍然空空如也,山崎晉吾對此也沒有任何反應。

陪審員休息室裏,保健室的尾崎老師為大家準備了豐盛的三明治大拼盤。

“考慮到今早大家都比較匆忙,這是尾崎老師特意準備的。”對勝木惠子說完這一句後,山崎晉吾便不見了蹤影。

其他陪審員都還沒來。惠子抓起一塊她最愛吃的雞蛋三明治細嚼慢咽起來,邊吃邊想:山崎他吃過早餐了嗎?

檢方成員是和今天的證人增井望一起來的。他們坐的是森內老師身受重傷的那個晚上,佐佐木吾郎的父親開來的那輛面包車。車一直開到學校邊門處,大家下車從教學樓邊側入口處進入室內。幾名記者和主持人跟著汽車跑了過來,一行人只用余光瞟了他們幾眼。

涼子的父親藤野剛也在車上。一行人都不怎麽說話,涼子卻突然問了父親一個意外的問題:“今天要出庭的辯護方證人中,有個叫‘今野努’的人。他不會是爸爸的手下,我認識的紺野(注:“今野”和“紺野”的日語發音相同。)大哥吧?”

“當然不是。”

“那會是誰?”

“爸爸怎麽會知道?這得問神原。”父親幹脆地答道。

不知為何,涼子感到了不安。她緊盯著父親的側臉,這讓她的兩位事務官也開始不安起來。

增井望似乎很緊張,臉色蒼白。佐佐木吾郎的父親手握方向盤,不時鼓勵他幾句,還對他開開玩笑,想讓他笑出來,卻沒有成功。

辯護方成員今天也是坐車來校的,開車的是野田健一的父親野田健夫。雖說事先電話聯系過,但健一還是得到了意外的驚喜。當汽車來到神原家門前時,他看到神原和彥和母親並排站在一起。

“我是和彥的母親,請多多關照。”向健一的父親恭敬地打過招呼後,這位母親對健一露出微笑,“你是健一吧?我聽和彥說起過你。多謝你對和彥的多方照顧。”

即使不明白“多方照顧”的涵義,健一還是慌張地鞠躬還了禮。等到站在古色古香的獨院建築前低頭目送他們的和彥母親從視野中消失,健一才偷偷回頭望了一眼神原和彥。

神原辯護人對他使了個眼色,讓他不要在意,隨後掛上一臉渾然不知的表情,仿佛在說:就算不明白,也別多問了。

我當然懂,我可是忠實的助手。健一看了一眼身旁的父親,坐在駕駛座上的野田健夫正借助反光鏡沖著兒子微笑。老爸應該什麽都不明白吧?

不,他或許是明白的。

因為我們是父子。想到這裏,健一突然覺得,這種感覺還不賴。

他們一路來到大出家門口。一見面,大出俊次馬上來了一句:“野田,你在傻樂什麽啊?”

被告大出俊次今天要出庭受訊。比起歇斯底裏的暴怒,略帶三分怒氣才是最好的,因為這是他最自然的狀態。

另一方面,井上康夫的家人愉快地克服了今早的紛擾。面對匆忙趕來采訪的記者,鄰居們不堪其擾的抱怨聲此起彼伏。而康夫表現出像模像樣的法官風範,這讓家人們驚嘆不已。

此時憤然而起的是康夫的父親。他早就被響個不停的電話鈴和門鈴聲攪得火冒三丈了,甚至嚷嚷著要到門口召開記者會,最後被妻子和兒女攔住了。

康夫說:“記者會應該由我來開才行。”

結果他馬上被沒睡飽的姐姐叩了一記腦門。

在姐姐的提議下,一家人上了電話預約的出租車,一同奔赴學校。盡管不清楚出了什麽事,那位資歷頗深的出租車司機還是老練地甩開了尾隨而來的記者和主持人。

“還真有點當上首相的感覺。”康夫的父親不無得意地說,“看那陣勢,算得上追蹤采訪吧。”

“才不是呢。”康夫的母親說,“不過,我好像解開了久思不得其解的謎。之前我一直納悶,我怎麽會生出康夫這樣的孩子?現在我終於明白了,康夫,你身上的基因應該全部來自你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