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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納爾蒂說,“也許我可以查出來。怎麽啦?”
“有人告發了他。說不定他知道是誰。這是又一項他會花功夫去做的工作。”我站起身來。“好了,再見,祝你好運。”
“你就這麽從我這兒開溜了?”
我已經走到了門口。“我得回家洗個澡,漱個喉嚨,剪剪指甲。”
“你沒生病吧?”
“我只是太臟了,”我說,“非常,非常臟。”
“哦,那你急什麽呢?再坐一會兒。”他身子向後靠去,大拇指鉤住背心內側——這讓他看起來稍許像個警察了,盡管他的魅力並沒有因此而增加分毫。
“不急,”我說,“一點兒也不急。反正是沒我什麽事兒了。看來這個維爾瑪是死了,如果弗洛裏安太太所說屬實的話——我現在是想不出來她有什麽理由要撒謊。這就是我全部的注意力所在了。”
“沒錯。”納爾蒂說道,帶著狐疑的口吻——這純粹是出於習慣。
“再說你們反正已經把裝駝鹿馬洛伊的口袋給縫緊了,那麽問題就解決了。所以我現在就跑路回家了,我得努力操持我的謀生大計了。”
“我們也許會讓馬洛伊給溜掉的,”納爾蒂說,“有些魚時不時地會漏網。哪怕是大魚。”他的眼睛中也閃著狐疑——如果說它們透露出了任何表情的話。“她給你塞了多少錢?”
“什麽?”
“這老太太給你塞了多少錢,讓你撒手?”
“從什麽事情上撒手?”
“你從現在起打算撒手不幹的那件事,不論那究竟是什麽。”他把兩只大拇指從腋窩底下抽了出來,貼在背心的胸前,抵在一起。他露出了一個微笑。
“噢,老天爺啊。”我說完便走出了辦公室,留下他一個人張著嘴。
我朝門外走了一碼遠的時候,又折返回去,悄悄地推開門,朝裏望去。他還用同樣的姿勢坐在那裏,兩只大拇指抵在一起。可微笑已經從他的臉上消失了。他看上去一臉愁容,嘴巴依然張著。
他沒有動,也沒有擡頭張望。我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我的動靜。我又把門關上,然後走開了。
[1]柯立芝總統第二任任期始於192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