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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專注地聽著,腦袋裏咚咚作響。但其實只有雨在下個不停。“走吧,”我說,“快!”

她後退了兩步,臉色嚴峻起來。“你給我出去!出去!你可以走去裏阿利特。你能辦到的——你可以閉上嘴巴——至少閉上一兩個鐘頭。就算是報答我吧。”

“走吧,”我說,“有槍嗎,銀發套姑娘?”

“你知道我是不會走的。你知道的。求求你趕緊離開吧。”

我邁步往前靠近她,幾乎要壓在她身上。“放了我,你還準備待在這兒不走?等那個殺人犯回來跟他說很抱歉?他殺起人來就像拍死只蒼蠅。當然不行。你得跟我走,銀發套姑娘。”

“不。”

“假設,”我不太具有說服力地說,“你那帥氣的丈夫真的殺了裏根呢?或者假設是卡尼諾幹的,而艾迪並不知情。就當是假設。放了我之後,你還能活多久?”

“我不怕卡尼諾。我總歸是他的老板娘。”

“艾迪是一碗玉米粥,”我咆哮道,“卡尼諾可以用個勺子一點點吃光他。他對付艾迪就像貓兒去抓一只金絲雀。一碗玉米粥罷了。像你這樣的姑娘愛上誰都行,就是不該愛上一碗玉米粥啊。”

“出去!”她幾乎朝我啐了一口。

“好吧。”我轉身背對著她,穿過那扇半開的門走進一條漆黑的過道。這時她追了上來,擠到我身前打開了大門。她朝門外下著雨的黑夜裏仔細張望,聽著動靜。她揮手讓我向前。

“再見。”她喘著氣說,“希望一切都合你心意。除了一件事。艾迪沒有殺拉斯蒂·裏根。等他想露面的時候,你會在某個地方發現他活得好好的。”

我靠緊她,用身體把她壓在墻壁上。我伸嘴貼住她的臉。我就這樣對她說起話來。

“不用著急。這一切都經過預先的安排、細致的排練和精確的計算。就像一档電台節目。根本不用著急。吻我,銀發套姑娘。”

她的臉被我的嘴巴貼著,冷若冰霜。她擡起手,抓住我的頭,狠狠地親了我的嘴唇。她的唇同樣冷若冰霜。

我走到門外。悄無聲息,門在我身後關上了。吹拂進門廊的雨點也沒有她的嘴唇冷。


[1]“bird”(鳥)在口語裏也有“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