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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倫奇狠狠盯著馬格拉尚。他搖了搖頭,可弗倫奇繼續盯著他。貝福斯輕輕地吹著口哨。起初我聽不出是什麽曲子,後來我聽出來了,是“老人摩西之死”[4]。

弗倫奇轉過頭來,緩緩說道:“屍體周圍沒有發現冰錐。”

“我把它留在了原地,”我說。

馬格拉尚說:“看樣子我應該再把手套戴上。”他用手指用力扯著手套。“有人是個該死的騙子,而那人不是我。”

“好吧,”弗倫奇說。“好吧。我們別這麽誇張。假如那孩子手上的確有一把冰錐,那也不能證明那就是他的。”

“磨短了,”我說。“很短。從手柄到尖部三英寸長。這不是從五金店裏買來的那種。”

“他為什麽想要紮你?”貝福斯臉上浮出輕蔑的笑容問道。“你是他的朋友。你趕到那兒是因為答應了他妹妹保護他的安全。”

“我只是擋在他和光線之間的某個東西,”我說。“有東西移動了一下,可能是個人,可能是傷害他的那個人。他奄奄一息地站著。我以前從沒見過他。如果他見過我,那也許是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

“那可能是一段美好的友誼,”貝福斯嘆了口氣說。“當然,除了那把冰錐。”

“他手上握著冰錐,試圖紮我,這其中可能隱含深意。”

“比如說?”

“他這種情況下會有本能的反應。他不會發明新技術。他刺中了我的肩胛骨一下,是一個垂死之人的最後一擊。要是他身體正常的話,沒準兒他會刺在別處、刺得更深。”

馬格拉尚說:“我們還要跟這只猴子鬧騰多久?你用人類的方式與他對話。讓我用自己的方式說吧。”

“警監不喜歡這樣,”弗倫奇隨口說。

“去他的警監。”

“警監不喜歡鄉下警察說去他的,”弗倫奇說。

馬格拉尚咬牙切齒,下巴的線條都泛白了。他眯起的眼睛閃閃發光。他用鼻子深深地吸了口氣。

“感謝合作,”他說著站起身。“我要走了。”他繞過桌角,在我身邊停了下來。他伸出左手,再次擰著我的下巴。

“會再見的,甜心。在我的地盤。”

他用手套的套口在我的臉上甩了兩次。紐扣刺得我臉生疼。我擡起手,揉了揉下嘴唇。

弗倫奇說:“看在老天的分上,馬格拉尚,坐下,讓這家夥把話說完。把你的手拿開。”

馬格拉尚回頭看著他說:“你覺得你能命令我嗎?”

弗倫奇只是聳聳肩。過了片刻,馬格拉尚用那只大手搓了搓他的嘴,踱步回到了自己的位子,弗倫奇說:

“讓我們聽聽你對這一切的看法,馬洛。”

“此外,克勞森大概在抽大麻,”我說。“我在他的住處聞到了大麻煙的味道。我到那兒時,一個結實的小個子正在廚房數錢。他有一把槍和一把鋒利的細圓銼刀,兩樣東西他都試圖用來對付我。我從他身上拿走了它們,接著他就離開了。他可能是送信的。不過,克勞森醉得很厲害,你都不會再相信他的話。那個送信的以為我是個偵探。那些人不想克勞森被捕。從他身上套出話很容易。他們一察覺到屋子周圍有偵探的味道,克勞森就得消失。”

弗倫奇看著馬格拉尚。“你明白嗎?”

“有可能是那樣,”馬格拉尚勉強說。

弗倫奇說:“假設情況是如此,這與那位奧林·奎斯特有什麽關系呢?”

“誰都可能會抽大麻,”我說。“如果你覺得寂寞無聊,郁郁寡歡,又沒有工作,大麻是很誘人的。可一旦你抽上了癮,你就會產生偏見,變得麻木不仁。大麻會以不同的方式影響不同的人。對有些人來說,它會讓人粗暴,而對另一些人,它會讓人無所顧忌。假設,奎斯特試圖要勒索某人,並威脅報警。很有可能這三起謀殺都與大麻集團有關。”

“可這與奎斯特有一把一端挫尖的冰錐無關啊,”貝福斯說。

我說:“根據這位警探所說的,他身上並沒有一把冰錐。所以,肯定是我想象出來的。不管怎麽樣,他可能是撿起來的。也許是拉加迪醫生診所裏的標準設備。他身上有什麽線索嗎?”

他搖了搖頭。“迄今為止還沒有。”

“他沒有殺了我,可能他沒有殺任何人,”我說。“奎斯特告訴他妹妹——根據她所說——他為拉加迪醫生工作,可是一些黑幫分子在追殺他。”

“這位拉加迪,”弗倫奇說著,用一支鋼筆的筆尖戳戳他的便條簿,“你怎麽看他?”

“他以前在克利夫蘭行醫。在市中心,規模很大。他躲藏在海灣城肯定有他的原因。”

“克利夫蘭,嗯?”弗倫奇拖長聲音,望著天花板一角。貝福斯低頭看著他的報紙。馬格拉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