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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她是那麽說的。當時我也信以為真了。沒理由不信啊。”

德加莫清了清嗓子。他的眼神有點狂躁。我跟他說了福爾布魯克太太和她那頂紫色帽子,她神經兮兮的舉止,還有她又是怎麽把那把打光了子彈的手槍交給我的。

我說完後,他小心地說:“我沒聽到你對韋伯說這些。”

“是沒對他說。我不想承認三個小時前進過那屋子。也不想承認在報警之前我已經把事情稟報金斯利了。”

“看來我們得好好跟你算筆賬,”德加莫冷冷一咧嘴,“老天呐,我可真是個傻帽。你給了這狗偵探多少錢幫你掩蓋,金斯利?”

“他的常價,”金斯利面無表情地對他說,“要是他能證明我妻子沒有殺萊弗瑞,再加五百塊。”

“可惜這錢他是掙不到了。”德加莫譏笑道。

“別犯傻了,”我說,“掙都掙到了。”

屋裏沉寂了下來。是那種一觸即發的沉寂,仿佛只待一聲驚雷,隨時爆裂。終究沒有爆裂。依然是沉寂,滯重而牢固地橫亙在那裏,好像一堵墻。金斯利在椅子上挪了挪,過了良久,他點點頭。

“這點沒人比你更清楚了,德加莫。”我說。

巴頓的表情就跟一塊木頭差不多。他靜靜看著德加莫。他完全不看金斯利。德加莫看著我兩眼之間的一點,仿佛看的並不是這屋裏的東西。倒不如說是在看極其遙遠的物事,比如溪谷外的一座山巒。

似乎過了很久,德加莫輕聲開口道:“我不懂這話怎麽說。我對金斯利太太一無所知。想來想去我都從來沒見過她——直到昨晚。”

他眼皮微微下垂,深沉地看著我。我要說什麽他心知肚明。我到底說了出來。

“昨晚你沒見過她。因為她一個多月前就死了。因為她溺死在小鹿湖裏了。因為你在格蘭納達公寓見到的女屍是米爾德裏德·哈維蘭,而米爾德裏德·哈維蘭即繆麗爾·切斯。既然金斯利太太的死遠在萊弗瑞被槍殺前,所以萊弗瑞並不是金斯利太太殺的。”

金斯利在椅子扶手上握緊了拳頭,但他沒有出聲,一點聲音也沒有。


[1]原文如此。按前文,此處應該是618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