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元硬幣太少了 4(第2/3頁)

我這一句話似乎是最後一塊拼圖。倒理咽下威士忌,開始總結。

“這兩個男人在找某個主婦,雖然不了解詳細情況,但對他們來說那個主婦很礙事,得想辦法殺人滅口。他們查到了主婦的姓氏和居住街道,再往後就查不到別的了。於是,他們往選出來的住址挨個打電話,想要查出主婦的具體住址。然而用私人號碼打電話就會被警方追蹤,所以他們才用了……”

“公用電話。”

我話音剛落,倒理就點了點頭。冰雨接過話:

“拿公用電話打,就不會擔心身份暴露,可以隨便打。那男的打算到個有公用電話的地方跟同夥碰頭,可是就在去的路上,一看錢包,他發現了一個小問題,身上沒幾個散錢可以用來打電話。於是他撥通了同夥的電話……”

喂喂,是我。嗯,馬上就到,對。先拿公用電話查查她家。不過,十日元硬幣太少了,還得要五個。你現在手頭有幾個?沒有的話就去附近自動販賣機那兒換換……

真相大白,奇妙的推理遊戲落下了帷幕。冰雨喝光了杯中的殘酒,倒理大口扒光了小碟子裏剩下的燉菜。

“那幫人……已經確定那個主婦的住址了吧?”我小聲嘀咕道。倒理聳聳肩:“誰知道呢。”

“不過,如果已經確定了,那幫人的行動就很明確了。要麽是到地方守著等人出來,要麽就是進去動手。不管是那種,對他們要找的人來說都不是什麽好事。”

“藥子是早上碰見那男人的吧,看來報警也來不及了。”

冰雨低頭看了看手表。我僵住了。

十元硬幣太少了,還得要五個。一句話中居然隱藏了這麽一串故事,而且那時候跟我擦肩而過的人,居然在計劃著殺人。這些我都無法相信。我想讓自己平靜下來,便喝下了最後一口姜汁汽水。汽水不涼了,氣也跑光了,感覺不太好喝。

不知是不是在困惑自己得出的結論,兩位偵探都一副沉痛的神情。他們低著頭,臉被陰影遮住了,看不到表情。鹿頭標本用玻璃眼珠俯視著我們。如祭祀過後般,一陣壓抑的沉默……

“呵——”

如漏氣般的聲音打破了這場沉默。

是倒理忍不住笑了,接著冰雨也發出“呵呵”的笑聲。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笑聲一聲比一聲持久。

下一瞬間,兩個人爆笑起來,笑得肩膀都在震。

“不不,這怎麽可能啊。”

“什麽要滅主婦的口嘛,又不是電視台的周二懸疑劇場。”

不同於剛才,我又僵住了。冰雨捂著肚子,倒理拍著膝蓋。

“哎?可是根據推理……”

“推理?這個嘛,按推理是這樣。”

“我倆的推理要是全都能推對,委托人還會這麽少?”

也許是這句自暴自棄的話又戳到兩人的笑點上了,兩人又開始一起“哇哈哈哈哈”地大笑。我意外地看向桌子,不知何時威士忌酒瓶已經空了。咦?他倆喝醉了?難不成我被耍了?

感覺身體被掏空。這兩人果然很難搞。仔細想想,單憑那麽一句話推出來的結論,肯定不可能對啊。

“好啦好啦。”我拍手示意,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那,今天就到這兒吧。我要收十啦。”

我又跟當媽的一樣,準備把碟子放在托盤上。這時——

咚、咚、咚、咚。

從玄關傳來了厚重的敲門聲。

似乎在這個時間還有客人來。這家事務所名副其實——“敲響密室之門”,所以沒有安迎賓器之類的東西,大家都是直接用手敲門。

“節奏這麽著急。”

“再加上這毫不客氣,仿佛拳頭捶門的聲音。”

看來兩人已經知道了客人的身份,臉色鐵青。然而必須有人去開門。我走向玄關,開了門。

站在門外的女性身著西服套裝,戴著眼鏡,很是帥氣。

“穿地警部補!你好,好久不見!”

“藥子你怎麽還沒回家啊,這可是違反法規的,趕緊回家。啊不,等一下,不用回去了,我能以涉嫌徒刑的罪名把他倆帶走。”

“別堂堂正正地誣陷好人!”

“你來幹什麽?”

倒理和冰雨出現在了走廊裏。穿地警部補毫不客氣地踩到三和土上,用命令的口氣說道:

“今晚讓我睡這兒。”

“哎?不太明白你什麽意思。”

“因為殺人案,上頭在中野警局設了搜查總部。比起一趟趟回家,這邊離警局更近。讓我在這兒睡兩三個晚上。”

“哎哎哎?”倒理一臉的不願意。“你就在中野警局找幾個折疊椅拼起來睡唄。”

“這房子可比折疊椅好一點三倍。”

“才這點兒差距啊!”

“白住有點不好意思,我連禮物都帶了,梅酒和十片蒲燒太郎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