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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蘭特無視他故意開的玩笑。

“這是你悠閑地享用美味午餐前的例行匯報,還是說你有事要告訴我?”

“我想我得到了一些線索,這會讓你很高興的。”

“也許你已經注意到了,你今天說的東西最好能讓我開心。”

“我發現他非常喜歡櫻桃白蘭地酒。”

“我必須說,這非常有趣。真的很有趣。你覺得這對我們的案子有什麽好處——”突然,一個美妙的想法讓他那雙暗沉的小眼睛亮了起來,他盯著格蘭特看,就好像一個同事之間那般心領神會。“不!”他叫道,“不會是漢保·威利吧?”

“看上去是的,長官。特征很明顯。他借用他那副猶太人形象完美地扮演了一回阿拉伯人。”

“漢保!好吧,好吧。他冒這種險究竟有什麽好處?”

“兩個星期的奢侈生活,尋些樂趣。”

“真是昂貴的樂趣。我猜你現在也不知道他逃到哪裏去了吧?”

“我記得他跟馬伯斯·漢基住在一起,而馬伯斯今年春天在尼斯的阿加西亞斯幫忙。然後我花了一整個早上打電話,最後發現我們的威利,或者對我們來說他就叫威利,化名為古絨先生待在那裏。長官,我來是想問,既然是程序問題,能不能讓別人去把他引渡回來,然後給我一兩天時間去做別的事情。”

“你想做什麽?”

“我對塞爾的案子有了新的眉目。”

“說吧,格蘭特!”布萊斯大聲警告。

“現在說這個還為時尚早——這想法也很愚蠢。”他又對自己說,“現在說這個還太早,但是我想多花點兒時間研究這件案子,看看能不能破案,長官。”

“好吧,我猜,你覺得在你破了櫻桃白蘭地酒的案子之後,我就不好拒絕你了。”

“謝謝,長官。”

“但是如果行不通,我希望你能放下這案子,手頭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你去做,還有很多金銀財寶等著你去挖掘呢。”

格蘭特接著走出了警官的辦公室,去挖掘他的“金”。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拿出那份舊金山警方送過來的關於塞爾的報告。他研究了很久,然後給康涅狄格州喬伯靈市發了一份禮貌的請求。

然後他想起來他還沒吃午餐。他想在一個安靜點兒的地方吃,以便他思考。然後他把那張寶貴的紙放進口袋裏,走進他最喜歡的酒吧。在這個時候高峰期已經過了,不過他們應該能給他弄點兒好吃的。他仍舊不知道當他第一次讀這份有關塞爾的美國生活的報告時,究竟是什麽讓他靈光一閃。不過他準備好好想一下究竟是什麽東西給了他警醒。

當他吃完午餐走出酒吧的時候,他知道可能是什麽東西了。

他回到蘇格蘭場,查了一本工具書。

是的,就是這個。

他把那份舊金山的報告拿出來,然後跟工具書上面的條目對照。

他甚是歡欣鼓舞。

他找到重要的線索了。他所需要堅持的線索。他找到了塞爾和惠特莫之間的聯系。

他打電話給瑪塔·哈洛德,那邊告訴他她正在彩排《脆弱的心靈》。她今天下午會在標準劇院。

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泡沫一樣滑稽——那麽請幫助我吧,你可以把我當作皮球一樣拍打,他想到——飄到了皮卡迪亞廣場。我現在的感覺就像大拇指湯米周日早晨的感覺一樣,他想。我現在整個人脹了兩倍那麽大,而那靈光一現就像一把長柄面包叉一樣將我戳破。

但是下午標準劇院艱苦的排練又將他打回原形,重新回到現實之中。

他穿過門廳,跨越那些用來設置屏障的紅繩子,走下階梯,一路暢通無阻,沒有受到任何阻礙。也許他們覺得我看起來像個劇作家,他想。然後開始猜測是誰寫了《脆弱的心靈》。沒有人會知道劇作的作者是誰,劇作家一定很沮喪。準確地說,五十部劇中只有一部能夠上演超過三個星期以上,而沒人會去看節目單上那些劇作家的名字。

一部戲劇也只有千分之一的概率能夠讓人選擇去排練。他很好奇《脆弱的心靈》的劇作家不知道有沒有意識到他就是那千分之一,或者說他自己本身就很自信能成為那千分之一。

他走到劇場內部,來到標準劇院裏面雅致的禮堂,也就是觀眾席。裸露的電燈散發出陰冷的燈光,看上去有點陰森森,卻也一片安靜無聲。前排坐著幾個人,背影昏暗,但是沒有人過來問他有什麽事。

瑪塔和一個一臉驚恐的男人站在舞台上,上面還有一只馬毛沙發,瑪塔開口說道,“我必須躺在沙發上,親愛的波比。如果僅僅坐著,那就太浪費我的腿了,從膝蓋以下看,人與人之間是沒有差別的。”

“是的,瑪塔,你是對的。當然了。”波比說,他昏暗的身影在樂池前面來回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