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3/4頁)

“我明白。”格蘭特嚴肅地說,“很感謝您告訴我這些。您覺不覺得塞爾是故意挑釁的?”

“我沒想到這點。我只是覺得他當時很好鬥,而且過於自負。”

“我知道了,謝謝您。我能跟菲奇小姐說一會兒話嗎?我不會打擾她太久的。”

沃爾特把他帶到畫室裏。菲奇小姐鳥窩似的頭發上插著一只紅色的畫筆,嘴巴裏叼著另外一根,像一只暴怒的小貓一樣來回徘徊著。當看到格蘭特的時候,她就停下來,看上去一臉疲憊和憂傷。

“您是帶著消息來的嗎,探長?”她問道。格蘭特也望著她,他在她眼裏看到了驚恐。

“不,我是來問您一個問題的,菲奇小姐。然後我就不會再打擾您了。我很抱歉要打擾您一下。星期三晚上您在等您外甥的電話,想要知道他們的進展?”

“是的。”

“所以您是第一個跟他通話的人。我是說崔銘斯莊園裏面第一個跟他通話的人。您能從那時開始說起嗎?”

“您是說我們通話的內容嗎?”

“不,我想知道誰跟誰說了話。”

“哦,好吧,他們在派特港——我想您已經知道了——我先跟沃爾特說話,然後跟萊斯利說話。他們聽上去都很開心。”

她的聲音聽上去很猶豫不決。“然後我打電話給艾瑪——我的姐姐——然後她跟他們兩個人都通了話。”

“她跟他們通電話的時候你在旁邊嗎?”

“不,我上樓去看蘇茜·斯格蘭德斯的模仿秀了。她每月會在某個周三晚上表演十分鐘,她模仿得很好,如果在艾瑪旁邊我就沒法聽節目了。”

“我知道了。那賈羅柏小姐呢?”

“莉茲從村裏回來時已經很晚了,沒趕上和他們通電話。”

“大概是什麽時候,您記得嗎?”

“我不記得確切的時間,但是一定是在晚飯前二十分鐘左右。那天晚上我們晚飯吃得很晚,因為我的姐姐去參加鄉村婦女協會的聚會去了。崔銘斯莊園的晚飯時間要麽提前要麽推遲,因為總有人出去了,或者從某個地方回來。”

“非常感謝,菲奇小姐。現在,如果我能再看一下塞爾的房間,就不會再打擾您了。”

“好的,當然可以。”

“我會把探長帶到樓上去。”莉茲說。她完全無視沃爾特還待在一旁,本該由沃爾特陪他上去的。

菲奇小姐還沒來得及阻攔,她就從打字機前起身,領著探長出去了。

“您離開是因為您已經有一個結論了是嗎,探長,或者說是因為您還沒得出結論,或者我根本就不應該問這個?”當他們上樓的時候,她問。

“我只是按程序辦事。做每個警官都必須做的事情——把報告交給他的上司,然後由他們來決定這些事實能夠得出什麽樣的結論。”

“但是您自己肯定會先做一下加法。”

“也會做很多減法。”他冷冷地說。

他的冷淡沒有對她產生影響。“這件事一點兒也說不通,對吧?”她附和道,“沃爾特說他是不可能失足掉進水裏的,而無論如何,他就是掉進水裏了。”

她在塔樓外面止步。屋頂的燈亮著,當她回過頭來對著他時,她臉上的每個小細節都清晰可見,“這一團糟裏能夠說明一件事,那就是沃爾特跟塞爾的死無關。請相信這點,探長。我不是因為他是沃爾特,還有我將要與他結婚,才為他辯解的。我對他很了解,我也知道他會做什麽,不會做什麽。他是不會對任何人進行人身攻擊的。請相信我。他——他就是沒這個膽子。”

即便是他未來的妻子也覺得他是個膽小鬼,格蘭特注意到了。

“也不要被那只手套迷惑了,探長。請相信,最有可能的解釋便是萊斯利撿到這只手套,並把它放進自己口袋裏,打算還給我的。我在車裏找另外一只配套的手套,但是找不到,所以很有可能它們已經掉了,然後萊斯利找到其中一只,就把它撿起來。”

“那他為什麽不把它放回車裏呢?”

“我不知道。為什麽會那樣做呢?把它放進口袋是人的本能反應。重點是他不是為了留下那只手套而把它放進口袋裏。萊斯利對我並不是那種喜歡。”

重點,格蘭特陷入遐思,重點不是萊斯利是否愛上了莉茲,而是沃爾特是否相信莉茲愛上了萊斯利。

格蘭特很想問莉茲,當一個女孩與一個膽小鬼訂婚,然後身邊突然出現一個來自伊甸園的俊男,一個從亞特蘭提蒂來的逃亡者,一個穿著便裝的惡魔時,她會有什麽反應。盡管這個問題跟案件相關,應該也問不出什麽結果來。他問她塞爾在崔銘斯莊園逗留期間是否有收到什麽信件,她說據她所知,他沒有收到過,然後她就下樓了。他便走進了塔樓。房間很整潔,塞爾把一切都留在了這裏,除了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