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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米問道:“火車站出了什麽事,亂哄哄的?還有救護車什麽的。”

“火車上死了一個人,我想就是這事。”

湯米“噢”了一聲就拋之腦後了,用一種恭喜的方式補充道:“這次不是你的葬禮。”

“不是啊,謝天謝地,不是我的葬禮。”

“人們會在維多利亞地區(曾是倫敦警察廳的所在地——譯者注)緬懷你的。”

“我可不信。”

湯米說:“瑪麗,要一壺上好的濃茶。”他用手指尖鄙視地敲擊著盛面包卷的盤子。“再來兩盤這種便宜貨。”他轉過臉,像孩子一樣認真地盯著格蘭特說:“他們少了一個人,肯定會想你的,是吧?”

格蘭特喘了口氣,差點發出幾個月來的一次大笑。湯米對總部表達了慰問,不是因為失去了他的才華,而是少了他這個人。他這位“家人”的態度和他長官那職業化的反應大體一樣。“因病離開!”布萊斯說道,他用大象似的小眼打量著格蘭特看起來健康的身體,然後臉上露出厭惡的表情。“好吧,好吧!究竟怎麽回事?我年輕的時候,你堅守著崗位直到倒下。你繼續寫著筆錄直到救護車把你從地上運走。”你很難向布萊斯解釋醫生所說的話,布萊斯理解不了。布萊斯的身體裏從未有過一根神經,如果說智力有限,那麽他的身體僅僅是靠狡猾來賦予生命。他聽到格蘭特的消息,既不會理解,也不會同情。事實上,隱約有些跡象,僅僅是些暗示,他認為格蘭特是裝病。一個看起來面色很好的人,如此奇怪地垮下,該和春天高地流淌的河水有關,在去看溫坡·斯特裏特前,他就已經準備好了釣魚的魚餌。

湯米問道:“他們怎麽填補這個空缺?”

“可能提升威廉姆斯警長。不管怎麽說,他早該升職了。”

向忠誠的威廉姆斯坦白一點也不容易。當你的下屬,多來年一直毫不掩飾地把你當作英雄來崇拜,而你卻深受神經緊張的困擾,被並不存在的惡魔所控制,這樣出現在他面前會讓人感到很不舒服。威廉姆斯向來隨遇而安,心態平和,不會猜忌。所以要告訴他並不容易,看著崇拜變成關心。或是變成——同情?

“把果醬推過來。”湯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