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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的事——彼此也都想象到了。兩人碰上了,驚訝不已。接著友好地問候。克莉絲的綠色帽子在船身邊緣浮動——她的帽子一直沒有找到。那個女人彎下身和她說話。接著——

格蘭特記得克莉絲汀手裏那些斷裂的指甲。那一定很不容易。

“這件案子結了,先生。但是我是因其他事來見你,另外一起案子。”

“是嗎?喝茶。你不需要候在這裏了,賓斯。要糖嗎,探長?”

“我想知道你把瑞姆尼克藏在哪裏?”

錢普尼斯遲疑了一下,手中的糖懸在半空中。他看起來既覺得驚訝又覺得好笑,還有一絲——敬佩。

“他和哈默的朋友們在一起,在坦布裏奇韋爾斯附近。”

“可以給我確切的地址嗎?”

錢普尼斯給了格蘭特地址,也遞給了他茶,“你為什麽想找瑞姆尼克?”

“因為他在英國但沒有護照——因為你!”

“他原本沒有。但是今天早晨,政府給他下發了入境許可證。費了不少口舌,比如說,英國熱愛正義,保護受迫害者,庇佑無家可歸的正義之士,諸如此類——但真的起了作用。白廳的官員們現在依然昂首挺胸,你知道嗎?我說完之後,他們個個就像凸胸鴿一樣。”

錢普尼斯看著探長不以為然的面龐,“我不知道這件小事讓你困擾。”

“困擾!”格蘭特突然爆發了,“這件事幾乎毀了整個案子。你和哈默都對你們那晚的行為撒謊——”他發現觸及了敏感地帶,急忙制止了自己。

但是錢普尼斯理解他,“我真的很抱歉,探長。你要逮捕我嗎?這麽說來,可以因為已經過去的罪行逮捕一個人嗎?”

“我想不行。我得問問,對此我很感興趣。”格蘭特的怒氣消了。

“好吧。先把逮捕的事延遲一下。告訴我,你是怎麽發現的?我以為我們能瞞天過海。”

“如果不是一位年輕的警官瑞米爾在多佛努力工作,我可能永遠也不會發現。”

“我必須會一會瑞米爾。”

“他發現你和哈默那晚見了面,而且擔心海關那邊的問題。”

“沒錯。瑞姆尼克當時在我船艙的櫥櫃裏,那半個小時真是驚心動魄,但是海關和港務局官員也只是普通人。”

格蘭特把他的這句話理解為,他們撞掉了錢普尼斯的船樁,但是沒有勇氣敲開他的艙壁。“那個時候,我開始覺得,如果我能想到你在誤導我你到達多佛的時間之前說過些什麽,就能找到解開一切的關鍵。我記了起來!你說過加萊利亞的唯一希望是瑞姆尼克,而且瑞姆尼克的政黨準備就緒之後,他會再次出現。但是最大的障礙是找出你和哈默之間的關聯,因它如此簡單,如此明顯,我反而沒有想到。你的妻子介紹你們認識之後,你們立即投緣,彼此欣賞。我必須說,哈默在我眼前放煙幕彈,上演那些可惡的低級戲碼,幹得非常漂亮。我應該多多想想你的——”

“我的什麽?”

“離經叛道。”兩個人都笑了,“我一摸清了那些困難的地方,其余的事情就很簡單了。政治保安處對於瑞姆尼克失蹤,申請護照被拒,英國拒絕他入境全都清楚。他們甚至知道他應該就在英格蘭,但是沒有確切的證明。所以你們的汽艇第二次靠了岸?”

“你的意思是,那天晚上?是的。哈默開船帶我們到他朋友家去。他很有膽識。我覺得他嚇壞了,但是他做到了。我聽說帝斯德爾出現了。”格蘭特起身準備離開時,錢普尼斯說道,“這一定對你是一種巨大的解脫。他病了嗎?”

“沒有。他受了寒,當然情緒也不穩定。不過我想他沒什麽大礙。”

“我在約克郡買了份午報,看到上面描述了帝斯德爾的悲慘遭遇。我清楚我們的媒體,我充分相信上面沒一句真話。”

“一句真話也沒有。贊米·霍普金斯就是這樣的人。”

“誰是贊米·霍普金斯?”

“誰是——”探長一時說不出話來,他一臉羨慕地看著錢普尼斯。“現在我明白了,為什麽有人要到世界上的荒蕪之處去了。”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