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答案(第3/6頁)

“好吧,好吧,”巴克無奈地說,“我們來談談你要怎麽讓我們相信你是這樁命案的兇手?”

“怎麽讓你相信?”她再一次說道,“你是什麽意思?直到現在,你依舊對真相一無所知,但是現在我告訴你了,你就明白了。”

“但是,你得明白,我們沒有理由相信你一面之詞。”巴克說。

“不相信我!”她吊起嗓子吼道,“哪裏有人明明沒殺人卻跑來自首?”

“噢,那是常有的事。”巴克說道。

讓人意外的是,她竟默不作聲地坐著,明亮而空洞的黑眼珠子在所有的面孔中來回迅速掃蕩。巴克對仍在一旁不吭氣的格蘭特滑稽地挑了挑眉,但格蘭特並未注意到。他像是突然從靜止的魔法中掙脫出來一般,從桌子後面徑直走到那名婦人跟前。

“華勒思太太,”他說,“你可以把你的手套摘下來一會兒嗎?”

“拜托,現在總算恢復理智了,”她脫下黑色棉質手套,說道,“我知道你要找什麽,不過它快要恢復了。”

她把脫掉手套的左手連同手套一起伸向他,她第一根手指的內側有一個突起的傷疤,雖已愈合,但在因辛苦工作而造成的粗糙皮膚的映襯下依然清晰可見。格蘭特長噓了一口氣,巴克走過來彎下腰檢查華勒思太太的手指。

“但是,華勒思太太,”他說,“你殺死索瑞爾的動機是什麽?”

“沒有原因,”她說,“是我殺了他,這就足夠了。”

“恐怕這並非事實,”巴克說,“你手上確實存在小傷疤,但這不足以證明你和索瑞爾的死有關。”

“但是我告訴你們,我才是兇手!”她說,“為什麽你們不相信我?我用我丈夫從西班牙帶回來的那把匕首殺了他。”

“這只是你一面之詞,沒有證據能證明你說的是事實。”

她惡狠狠地瞪著他們倆,“你們這些警察根本不聽其他人的話,”她說,“要不是因為你逮捕了那名年輕人,我現在早就徑直回家了。我從來沒見過像你們這樣的蠢貨。我都已經認罪了,你們還想做什麽?”

“噢,你要做的還多著呢,”巴克說,此時格蘭特依舊沉默不語。“比方說,在隊列裏的時候,你排在索瑞爾的前面,請問你如何能下手?”

“我本來並非排在他前面,我一直都排在他的後面,直到隊列開始縮短。之後,我捅了他一刀,沒過多久,我就慢慢移步到他前面,緊緊挨著他,所以他才未倒下。”

這時,巴克彬彬有禮的態度突然消失了,他嚴肅地看著她,問道,“索瑞爾究竟是你什麽人,你竟要用刀捅他?”

“伯特·索瑞爾不是我什麽人。但他被殺了,而兇手就是我,明白沒?這就是真相。”

“你認識索瑞爾?”

“是的。”

“你認識他多久了?”

這個問題涉及的某些信息讓她有所遲疑,“有段時間了。”她說。

“他曾經招惹過你嗎?”

她的嘴唇抿得更緊了。巴克看著她,很是無可奈何,格蘭特看得出他要改變策略了。

“好吧,華勒思太太,我很抱歉,”他似乎想要結束面談,“我們無法相信你的一面之詞,這一切看起來似乎是天方夜譚。對於這樁命案,你想太多了。你知道,人們時常這樣,接著開始想象事情是他們幹的。你最好回家去,把這件事拋之腦後。”

不出巴克的意料,這番話著實鎮住了她。她尷尬的面孔浮現出一絲驚慌,接著她轉動精明的雙眼,瞥向格蘭特,審視了一番,“我不認識你,”她對巴克說,“但是格蘭特探長一定願意相信我。”

“這位警長巴克先生,”格蘭特說,“他是我的上司。華勒思太太,你得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他,這樣他才會相信你。”

她明白了,格蘭特也不肯相信她,在她恢復鎮定之前,巴克再一次開口:“你為什麽要殺索瑞爾?除非你給出一個充分的理由,否則我們無法相信你。你和這樁命案的唯一關聯就是那道小小的傷疤。我猜,就是那道小傷疤讓你臆想出這些的吧,不是嗎?”

“不是它!”她說,“你以為我瘋了是吧?告訴你,我沒瘋。我殺了他,一點兒也沒錯,我會仔仔細細地告訴你我是怎麽殺了他的。你滿意了吧?”

“啊,這當然不夠,編出一套殺人的說辭對你來說輕而易舉,但我們要的是證據。”

“那好,那把匕首的刀鞘藏在我家中,”她突然占了上風,得意揚揚地說道,“這就是你要的證據。”

“恐怕這個證據不夠充分,”巴克裝著十分遺憾的口氣說道,“畢竟,家家戶戶家裏都有可能放把刀鞘。在你告訴我們你的殺人動機之前,我們是不會相信你的。”

“好吧,”沉默了許久,她才陰沉地說,“我就實話實說吧,我殺他,是因為他想害蘿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