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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我想他們是為了能以自己的方式崇拜上帝的自由而戰。”

“沒人阻止過他們隨心所欲地崇拜上帝。他們不僅力求在蘇格蘭推行他們那一套教會管理方式,而且要在英格蘭推行。信不信由你。你應該改日讀一讀他們的聖約。根據其中的教義,信仰自由是不被允許的——當然除了長老教會之外。”

“而遊客去觀瞻的所有墓碑和紀念碑——”

“都是湯尼潘帝。如果你曾經讀過一座寫著約翰·某某‘因遵行上帝之道和蘇格蘭長老會的誓約改革而被處死’的墓碑,其下是感人的韻文‘暴政犧牲品的遺骸’,你就可以肯定所說的這位約翰·某某經過法庭的適當審判後被認定有罪,因民事罪被判死刑,而他的死和上帝之道沒有一點關系。”

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地說:“真是莫大的諷刺,你要知道,對蘇格蘭其他地方來說,一群在當時深惡痛絕的名字,卻被提升到聖人、殉道者的地位。”

“我想知道那是不是擬聲詞(1)。”卡拉丁若有所思地說。

“什麽?”

“像貓和老鼠,你知道的。”

“你在說什麽?”

“你曾說過的,貓和老鼠的那篇幽默諷刺作品,韻腳聽起來令人討厭?”

“沒錯,聽起來極其惡毒。”

“嗯,‘dragoon’一詞亦然。我想它早先就是指當時的警察。”

“是這樣。騎兵部隊。”

“嗯,對於我——我懷疑讀到這個單詞的每個人——聽起來都會感到恐懼。它們衍變為從來不是的事物的意思了。”

“沒錯,依我看。不可抗力的體現。實際上,政府只有一小批人來維持龐大地區的治安,因此長老會一方占優勢。不單是這樣,一名騎兵(理解為警察)沒有逮捕令不能逮捕任何人(如果事情到了那種地步,未經主人的允許,他不能把他的馬牽進馬廄),不過卻沒有什麽能阻止一名殉教者舒服地躺在石南花叢中,悠閑地舉槍瞄準射死騎兵們。當然,他們的行為確實如此。那麽現在,這些可憐的、受虐待的、在石南花中拿著槍的聖賢充斥著整個文學界,而在執行公務中死去的騎兵成了怪物。”

“和理查一樣。”

“和理查一樣。對於我們自己獨特的湯尼潘帝,你的進展如何?”

“嗯,我還沒能查明亨利為何如此急不可耐地隱瞞並廢止這個法案。這件事被隱瞞後,湮沒了多年,直到原稿無意間在倫敦塔的記錄中出現。它印於1611年。完整文本迅速印在《大英帝國史》中。”

“哦,如此看來,無疑是有王權法案。理查依照法案繼位,而聖徒莫爾的描述則是無稽之談。此事根本就和伊麗莎白·露西無關。”

“露西?誰是伊麗莎白·露西?”

“咳,我忘了。你不了解那個法案。根據聖徒莫爾的說法,理查宣稱愛德華娶了他的一個名叫伊麗莎白·露西的情婦。”

一提到聖徒莫爾,年輕的卡拉丁臉上浮現出厭惡的表情,這總使他溫和的臉看起來幾乎令人惡心。

“那是一派胡言。”

“因此聖徒莫爾才沾沾自喜地指明。”

“他們為什麽要雪藏埃莉諾·巴特勒?”卡拉丁一語中的地說道。

“因為她的確嫁給了愛德華,而這些孩子們確實是私生的。順便說一下,如果這些孩子確實是私生子,那麽沒人會支持他們而起義,而他們對理查也構不成威脅。你有沒有注意到伍德維爾—蘭開斯特聯軍侵擾是支持亨利而非支持那兩個孩子——盡管多塞特是他們同母異父的兄弟?那是他們失蹤的流言能傳到他那裏之前。就多塞特和莫頓的叛亂分子而言,男孩們並不重要。他們支持的是亨利。那樣一來,多塞特會當英國國王的妹夫,王後則是他同母異父的妹妹。對一個不名一文的逃犯來說,這真是鹹魚翻身。”

“是這樣。沒錯,那是一個不錯的重點。多塞特並沒有為他同母異父的弟弟復位而戰。要是真存在英國接受男孩的機會,他無疑會支持男孩。我會告訴你我發現的另一件趣事。王後和她的女兒們很快從聖殿出來了。

剛才你提到她的兒子多塞特,這提醒了我。她不僅從聖殿出來了,而且過著安定的生活,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她的女兒們還去參加皇宮的慶典。你知道故事的高潮嗎?”

“不知道。”

“高潮發生在王子被‘謀害’後。沒錯,我會告訴你另一件事。她的兩個兒子被他們邪惡的叔叔殺死後,她給在法國的另一個兒子多塞特寫信,要求他回家並與理查講和,並說理查會好好待他。”

他們沉默了。現今聽不到麻雀的喳喳聲,只有柔和的雨打窗台聲。

“不予置評。”卡拉丁終於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