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嚴——PRIDE(第2/22頁)

設施的背後是有點眼熟的都營電車荒川線。那應該是在雜司谷和東池袋西丁目站之間。完全處於我的守備範圍。

“HOP是為二十歲到三十歲的年輕流浪者以及遭到外派解約的人建立的設施。負責運營的也是同齡的年輕人。HOP作為援助自立的新嘗試而受到注目。接下來,將采訪負責人小森文彥律師。”

鏡頭拉遠,出現了一個身穿合身西服的年輕帥哥。藏青色的西裝、深藍與白色的方格襯衫,領帶則是明亮的藍。一頭金毛就像日本國家隊的臨時前鋒疑指日本國家隊球員本田圭佑,他原本司職中場,但在2010年世界杯小組賽被臨時推上前鋒位置,戴無框眼鏡的帥哥,但笑的時候感覺有些做作。

“為什麽你會想到為年輕的流浪者建立這麽一個設施?”

年輕的律師輕輕地吸了口氣,然後說:“因為這對社會的成本最低。年輕人還很靈活,靠自身回歸社會的力量很強大。如今對失業者以及流浪者的援助政策卻與年齡無關,千篇一律,這實在是有點浪費。無家可歸也好,失業也好,時間拖得越長,援助自立的成本也會越多。所以,HOP把焦點放在了年輕人身上。”

小森一口氣地說完。女主播輕輕地點頭後又問:“那麽HOP是什麽的縮寫呢?”

小森間不容發地回答:“HOUSE OF PRIDE,就是‘榮譽之家’的意思。我想將尊嚴感帶給住在這個家庭中的同伴們。即使是失業、無家可歸、居住在自立支援設施,或是靠低保生活,也絕不是可恥的事。可恥的是放棄。我想出HOP這個名字,包含的就是這樣的信息。”

“請今後也繼續致力於對年輕失業者的援助。”

女主播公式化地說完,畫面變成了衛生巾廣告。量多的夜晚也安心。我對在二樓的老媽說:“我出門去做個采訪。”

沒聽回答,我就飛躥到了耀眼盛夏的西一番街。搞不好,我大概能從地獄裏巧妙生還了。心情難得的雀躍。當然,這時完全沒有跡象表示,這將是這個夏天最大的麻煩。

那時,天上只有看起來結實可口的積雨雲滾滾地湧現在若幹公裏的高空而已。

在JR軌道下方的WE ROAD上,我拿出手機打給G少年的國王崇仔。

雖然是第一次聽說HOP的事,但跟這條街上小鬼們有關系的信息應該都會集中到那家夥的手中。好的傳聞或不好的傳聞皆是。唔,就數量而言壞的會多一點。

“就對崇仔說是好朋友找他。”

對方沒說話,似乎是把手機遞了過去。接電話的最近不陪我玩了。

“怎麽了,阿誠?”

國王的聲音就像碎冰。在池袋有無數G少女把這家夥冷淡的只言片語用作鈴聲。年輕女人的品味都很糟糕。

“我想問你夏天有沒有空,要不要一起穿著浴衣去煙花大會。”

有一半是真心話。總是在惡劣的麻煩中東奔西跑,偶爾在東京灣的屋形船裏搖一搖也不錯。

“我一直叫你先說要事,你都沒長進啊。”

國王的冷漠如鞭子一般抽痛了庶民的心。我假裝受傷地說:“那麽,就一起玩仙女棒好嘛。”

崇仔似乎對我的邀約沒有一絲興趣。

“有事就說,不然掛了。”

“是是,知道了。崇仔,你知道一個叫HOP的設施嗎?說是就在南池袋的什麽地方,幫助那些年輕的流浪者和失業者自立。”

“啊……”

真少見。崇仔並不只是身體動作快到嚇人,腦子的運轉也同樣飛快。很少會使用這種意義不明的感嘆詞。這家夥在猶豫該怎麽評價。也就是說,應該孕育著麻煩的種子。

“是有什麽問題嗎?沒事,告訴我就輕松了。”

耳邊響起的笑聲就像是沙沙的刨冰。這樣的聲音我用來當鈴聲或許也挺好。

“阿誠,你真的就只有直覺好呢。我還不知道會不會是麻煩。只是,關於那個設施有些不好的謠言。”

“這倒不好辦了。”

這種不好的謠言很難寫在時尚雜志的專欄。如果這個素材不能用,我就要重新陷入截稿前靈感枯竭的地獄。崇仔滿不在乎地笑道:“截稿嗎?沒想到你還會為那種作文一樣的東西發愁。”

我很不爽,真想用冰塊砸他。而且那家夥還正戳到我的痛處。

“這種作文換成是你會怎麽寫?我每次寫可都是用生命在寫。”

不過,再怎麽削減生命都和成果沒什麽關系。崇仔根本沒把我這惟一一次的挑釁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