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追蹤“金發碧眼”(第3/6頁)



  他的回答讓我心裏有了底兒。

  我回到車上,都是為了舍邁克的個人安全。我不禁想:當年約翰·威爾克斯·布斯應該被告知林肯坐的位置。當然,舍邁克會隨身帶一群保鏢。

  下一站我要去邁阿密西部的錐形珊瑚區,那裏沒有邁阿密海灘富有,是個生活殷實的小社區。一些一廂情願的城市規劃者在那兒建了一條奶油色的單層拱廊,這條拱廊和其西班牙風格的建築卻顯得格格不入。拱廊兩邊的人行道上有許多珊瑚礁裝飾,我駕車穿行在拱廊中,看到棕櫚樹環繞的莊園和邁阿密最豪華的貝爾莫爾賓館時隱時現。莊園前的C型草坪後矗立著一座白塔。

  搭我便車的家夥不相信我要在這麽高級的賓館住下,說實在的,別說他,就連我自己也不敢相信那是事實。我提著破衣箱穿過大廳,大廳裏面亂七八糟的棕櫚樹葉和擺設,讓我有點兒不舒服。許多政客正三個一組,五個一夥地聚集在一起,他們吸著雪茄,大聲談論著、說笑著。

  吉姆·法利,他是富蘭克林·羅斯福的得力助手,目前也是羅斯福最堅定的支持者之一,他即將被任命為郵政部長。大廳裏的這些政客們談論的中心話題就是法利。在雪茄的煙霧和肮臟的投機故事裏,我了解到這些人來邁阿密的目的就是要見法利。法利同時也是舍邁克此行的目標。

  侍者把我帶到我事先預訂好的房間,房間裏面有一張很大的雙人床,透過窗戶可以看到窗外的高爾夫球場。當時是下午兩點,我告訴服務台兩小時以後把我叫醒。躺在舒服的大床上,我很快就睡著了。鈴響時,我立刻跳了起來。這一覺睡得可真香啊!旅途的疲乏已全部消失了。

  刮了刮胡子,洗了把臉,我又穿上那套白色西裝,戴上太陽鏡和那頂巴拿馬式的草帽。這身打扮使我看上去和邁阿密人已沒有什麽區別了。我把衣箱放在房間裏,隨身帶上兩把槍,把我的自動手槍挎在肩上,另一支點三八式小手槍則別在腰帶上。

  火車站設在邁阿密的商業區,附近是形狀像個二十層的結婚大蛋糕的戴德鎮法院大樓。而佛羅裏達東海岸的這個火車站是用木頭和磚砌成的,形狀是長形的,棚面低矮,芥末黃色的墻上懸掛著一個大牌子,上面寫著“邁阿密”三個大字,以防來此地的旅行者忘記身在何處。在這個風格古樸的火車站左邊有一個像恐龍一樣久遠的建築,看到它,旅行者們可能會想到乘四輪馬車旅行。我把車停放在停車場,走進了火車站,在裏面的報攤買了一份《邁阿密日報》,隨後我發現一只高凳附近能看到所有的門,於是我就在那兒坐下來,假裝看報紙,觀察著動靜,等著舍邁克的到來。此時是下午五點。

  當時針指到六點鐘的時候,舍邁克到了。傾刻之間那原本十分空曠的月台上立刻變得人聲鼎沸起來,我搶先一步走上月台,和許多人一起熱情歡迎那位乘坐“皇家蝴蝶”專列來訪問邁阿密的芝加哥貴賓。

  我看到幾個漂亮的年輕女人,膚色健康,明眸皓齒,玉腿在五彩斑斕的裙擺下時隱時現。她們不時地對從她們身邊經過的單身漢擠眉弄眼,當然也不放過那些挎著情人的男子。在這兒,男人真的不會感到無聊。可是,我一看到金發碧眼的男人,就會想起我的獵物;而每次我看到黑發的女孩。特別是短發的黑發女孩,我就會想到瑪麗·安·比姆。

  在來邁阿密的列車上,我反復想的不只是金發碧眼的殺手,還有瑪麗·安·比姆。盡管有時我也想到她可能是要利用我,才跟我演戲,但我依然很想念她。雖然我井不是隨隨便便地就和女人上床的人,但我也不是童男,我真希望自己像她那樣純潔。我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想念她,真希望此刻她能跟我在一起。

  為什麽不找個活潑的佛羅裏達姑娘過夜呢?瑪麗·安·比姆只是我的一個主顧,我沒有得到她的任何許諾或愛情。如果她給了我她的童貞,那也只是另一種酬勞,不是嗎?

  然而,我不是為了享受才來邁阿密的,一千美元不是每個人都稀罕,但也不願意讓這筆錢輕易從手中溜走。怎樣度過來到邁阿密的第一個夜晚,我是早已籌劃好了的。市長大人一出現,我就得時刻與他形影不離,而且很可能要為他守夜,所以我才抓緊時間睡了兩個小時,井在車站裏放了一暖瓶熱咖啡。盡管我用報紙擋著臉,這一個多小時時間裏我仔細觀察了每個從我身邊經過的行人,但報紙上的消息我還是都瀏覽了一遍。有關芝加哥的消息說,我離開的這兩天,暴風雪席卷了全城,一萬五千名失業工人已被雇傭去清雪,一些為公園區流浪漢和貧民區的居民提供住處的努力也已經起步,所以不會再有更多的人被凍死;但仍有一些清雪的工人死於車禍或心臟病,報紙上就是這麽說的。可想而知,一些報紙也會報道舍邁克在暴風雪發生後,來到佛羅裏達的消息,即使是在舉行世界博覽會的重要年份裏,這樣的消息也是不能不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