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追蹤“金發碧眼”(第2/6頁)



  或者我跟蹤他,一直跟到他住的旅館,這樣就可以知道他是否還有一個幫兇;如果有的話,我就拿槍對準那個金發碧眼的家夥,以警察的身份逮捕他,他的同夥就可能全被嚇跑。萬一和“金發碧眼”正面交鋒,最好是從後面把他打倒,最糟的就是把他送進醫院,得給他留口氣兒。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把他困在房間裏,直到舍邁克離開此地。但是用這種方法,他會和我面對面交鋒,到那時,他的同夥就有機會在我後面下手,我很有可能因此而得腦震蕩。

  順便提一句,我打算放到他口袋裏的那支槍不是我的,而是一支警察專用的點三八式自動小手槍。它是連同火車票、五百美元和一封信一起被送到我的辦公室的。那封信是由佛羅裏達律師總局辦公室發來的,它授權內森·黑勒為佛羅裏達的私人偵探,信封裏還有一張短期的持槍許可證。在佛羅裏達,路易斯·皮昆特顯然有比卡朋更多的上層社會的朋友。一九二八年前後,卡朋來到佛羅裏達,表面上他雖然受到一些故作姿態給人看的州或市裏的官員的歡迎,但實際上,他的財產代理人,即邁阿密的市長盧默斯已經悄悄地把他在比斯坎海灣的高級別墅給賣了。

  送我這支手槍真是毫無理由,我根本不需要。也許,卡朋認為我在阻止“金發碧眼”時,可能會殺了他,他送我這支槍,是想讓我免受追查。我有自己的手槍就已經足夠了,對於皮昆特的這支手槍,我首先想到的就是把它放到殺手的口袋裏。我應該在“金發碧眼”動手前殺了他嗎?

  在乘火車來佛羅裏達的路上,我坐在車窗旁,卻無心領略跳入眼簾的窗外美景,穿過中西部的皚皚白雪,肯塔基的茵茵綠草。跨越高山、峽谷、河流,穿行在城市之間,全美國的景致都在眼前流過。我全都看到了,又全都沒看到,因為我的心一直被這件“金發碧眼”的刺殺事件所困擾。

  直到走在邁阿密人潮湧動的商業區,我才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是多麽的荒謬和不切實際。解決的辦法只有一個,就是我要像影子一樣跟著舍邁克,一步也不能離開,等著“金發碧眼”出現。換句話說,就是在他刺殺舍邁克時阻止他,這一點是我一直都深切地了解,但又妄圖回避的問題。

  這樣確實太冒險了,對舍邁克和我都很危險,最後的解決方法就是放棄“金發碧眼”。但拒絕卡朋可不是個明智的舉動,而拒絕一萬美元則更不明智。想想看,一萬美元,那可是個天文數字,一萬美元啊!卡朋許諾過的。想到這些我又打起了精神。

  所以我做了些準備工作,我回到我那四十元買來的福特車裏,開著它穿過城鎮公路,經過卡朋的別墅所在的棕櫚島、陽光明媚的比斯坎灣。然後我又開了十公裏,經過一個狹長的海島,那是邁阿密海灘,再沿著樹林斯大街向北經過面向海灘的冒牌地中海酒店、公寓住區和一些別墅。一些嫌亞特蘭大太擁擠、海水太鹹的富人還在此地建了一些遊泳池。我被晃動著的五顏六色的太陽傘、比基尼和比我的辦公室大得多的帳篷屋弄得眼花繚亂。我還瞥見了幾處高爾夫球場、私人船塢、泊著快艇和汽艇的被棕櫚樹環繞的小海灣。這裏是富人的天堂,沒有窮人的居所。

  何林斯大街盡頭的一個平靜的鹹水湖畔向來被稱為“印地安的希臘”。這裏遠離大西洋,沒有別墅,只有一排擁有三、四間臥室的度假平房,其中一所比較孤立的平房是舍邁克女婿的冬季度假屋。他是個醫生,最近剛剛被任命為伊利諾斯州的衛生部主席,正春風得意呢!這是一所比較現代化的平房,這所外墻被刷得雪白的房子,從外面看上去,在棕櫚樹和灌木叢的掩映下若隱若現。舍邁克很可能就呆在這兒,我把車停在路邊,朝門前的草坪走去,一個園丁正在房前修剪灌木叢。

  我向他打招呼,“你好。”

  園丁微笑著轉過頭來,看著我,沒回應我,手裏的大剪子還在不停地剪著。他長得又黑又矮,有些駝背,穿著一套工作服,戴著一頂破帽子。

  我說:“我看了《邁阿密快訊》,舍邁克市長什麽時候到?”

  “他很快就到。”園丁說,聽口音他好像是古巴人。

  “多久?”

  “大概是今天晚上吧!”他頭也不擡地繼續剪著。

  “有人在家嗎?”

  “他們還沒到。”

  “很好,謝謝。”

  他又笑了笑,然後繼續埋頭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