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雪地小屋密室殺人(第3/8頁)

安樂椅的椅背上露出一個人的頭頂。我和愛玻留在門口,穆霍恩急忙向椅邊走去。“特德,是我,安德烈,剛剛穿著雪地鞋路過,順便來——”他彎下腰,輕輕搖著椅子上的男人。然後,我發現他臉色變了。

“怎麽了?”我邊問,邊朝屋裏走去。

“我的上帝啊——他被刀刺中了。”

我趕緊看了看,他說得沒錯。安樂椅中的男人已經身亡。

穆霍恩拿起墻上掛著的搖柄電話通知了警方。

佩特警長半小時後到達現場。他和我在北山鎮的鐵哥們兒藍思警長大不一樣。這家夥看起來不像是待在這種偏僻地方的人——他穿著定做的制服,外面套著一看就很貴的皮毛外套,又高又瘦,微微皺著眉頭。他問我們怎麽會一大早到小屋來。一開始他對我毫不在意,但發現我是個醫生以後,明顯來了興致。

“我們剛好沒有全職驗屍官,”他說,“霍桑醫生,你能幫我們推測一下死亡時間嗎?”

“我可以試試,”我說,“但屍體離壁爐太近,很難判斷準確。屍體上沒有屍斑,也沒僵硬。他有可能剛死幾分鐘,也可能死了幾小時。不過,不可能超過幾小時,因為我們進來時壁爐還燃著。如果死亡時間超過幾個鐘頭,壁爐很可能已經熄滅了。”

“也就是說,他在天亮後才被殺。”

“我認為沒錯。我們發現屍體時剛十點左右。屋裏沒開燈,而且餐桌上還有早餐留下的臟碟子。”

“天亮以後雪就停了。”佩特警長轉過頭對穆霍恩說,“你進來的時候,屋裏沒別人嗎?”

“只有可憐的肖特。”

“而且,外面沒有出入小屋的足跡?”

安德烈搖搖頭。

“沒有任何足跡,”我附和道,“我們搜查了小屋內外,到處都沒放過。我們進入的那扇門是唯一一扇。在我們推開它時,門口還積著雪。沒有誰靠近過小屋,除了一只野山貓。”

“那兇手肯定是在小屋過夜。”警長斷言,“不過,他怎麽可能離開小屋,卻沒留下絲毫足跡?”

“自殺,”穆霍恩說,“自殺是唯一的解釋。”

佩特警長眉頭皺得更深了:“如果是自殺,那兇器在哪兒?”

這個問題正中紅心,我們都不知道兇器在哪兒。

警方帶走了屍體。他們把屍體放在雪橇上,一路拖著翻過白雪覆蓋的山坡,直到山下可以通車的路邊。然後,我們三人回到旅舍。

“跟我說說肖特這人。”我對安德烈說,“你認為誰有殺他的動機?”

旅舍老板聳聳肩:“我猜是他以前認識的人吧。自從他搬來本地之後,很少跟附近的人碰面,誰也談不上對他有敵意。正如我之前告訴你的那樣,他雖然友好,但喜歡獨處。”

“他到旅舍來過嗎?”

“沒怎麽來過。”他好像突然想到什麽,打了個響指說,“不過幾天前他倒真是來過。來拜訪在此居住的一位女士。我記得看到他時還吃了一驚,但轉過頭就忘到一邊了。”

“她還在這兒住著嗎?”

“是的,我想她還在,就是德弗洛夫人。”

我去打聽德弗洛夫人的房間號,留下愛玻繼續和安德烈愉快地閑聊。總台服務員聽到我的問題,指了指正在大堂對面翻閱時尚雜志,有三十幾歲的苗條女人。謝過他之後,我走向那女人。“抱歉,請問是德弗洛夫人嗎?”

她轉過身微笑道:“是的。我們認識嗎?”

“我還沒有這個榮幸。我叫山姆·霍桑。”

“我叫菲思·德弗洛,你大概已經知道了。有什麽能幫你的嗎?”她放下雜志說道。

“我想問問特德·肖特的事情。聽說你過去認識他。”

“過去認識?”

“很抱歉,我還以為你聽說了。肖特先生今天早上被人發現,死在自己的小屋裏。”

她猛轉過身,從椅子裏滑了下去。我及時抱住了她。

菲思·德弗洛醒過來之後,喝了口我點的白蘭地,說:“請原諒我的失態。我好久沒昏倒過了。”

“很抱歉,我的消息讓你受到如此驚嚇。”

她躺靠在大堂沙發上。剛剛的暈倒事件沒有引起騷動,只有總台服務員看到她暈過去,而且我及時抱住了她。“說真的,我不該那麽失態。他是我很久之前認識的人。怎麽回事——是心臟病發作嗎?”

“他胸口被刺了一刀。”

“你是說有人殺了他?”她蒼白的面孔更加沒有血色。

“有可能是自殺,不過還有疑點。你能跟我說說他的事嗎,比方說,他為什麽要在此處離群索居?”

“答案很簡單。特德是個股票經紀。他賠光了錢,一蹶不振。要知道,他不光賠掉了自己的積蓄,還有幾百個其他小投資人的錢。其中有些人為此責怪他。終於有一天,他無法面對這一切。所以,三年前他從波士頓搬過來,從此獨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