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薩克拉門托蠟像館(第2/7頁)

“這是懷特·厄普和道格·豪樂迪在O.K.科拉爾[31]。這個是在道奇城的巴特·馬斯特爾森[32]。羅伊·比恩法官在得克薩斯,”他戲劇性地停頓了一下,“而這兒,就是比利小子和帕特·伽瑞特。”

本屏住呼吸,面對著這個栩栩如生,重新被塑造出來的男人,即便在他死後,本也還替他遭了報應。事實上,他長得和比利一點兒都不像,只是他們出生相近,年紀相仿。即便如此,比利·邦尼出生在紐約,和本·斯諾相隔整個大洲。他是個小個子青年,還不到五英尺七英寸高,有著一雙藍色的眼睛和淺棕色的頭發。蠟像制作者把這些一一還原。他甚至捕捉到了那張男孩兒般的臉上透出的那一絲殘酷。但有一個地方錯了。

“這兒不對,”本忽然開口,指了指槍帶,“比利不是左撇子。”

“我以為——”

“他只帶一把槍,在右胯上,也常常帶著一支來復槍。別的看起來都沒問題,只是除了那頂帽子。比利戴的不是西部傳統帽子,而是帽檐更窄的那種。”

西摩·道奇好像很滿意,“我需要的就是這類信息。但我記得你說過,你從沒見過比利。”

“我看過他的照片。”

道奇掏出一塊大金表,掀開表蓋,“差不多是晚餐時間了。我得帶你去飯店安頓下來。然後明天早上我們再真正開始工作。”

“有別的展出計劃嗎,還是只有這些?”

“我已經在著手制作布萊克·巴特和其他一些,就在地下室,如果我們能給他們找到適合的服裝的話。我可能再做一些印第安人,可能還有卡斯特。”

本下榻的飯店就位於下個街區。這棟剛剛建成的飯店對他來說仿佛宮殿一般。而且以邊境的標準來看,奢華的不僅僅是飯店。他在一間富麗堂皇的餐廳裏吃了晚飯,餐桌上鋪著亞麻桌布,然後踱到大廳裏,就在這時,一個身著一襲長絲裙,美得令人目眩的年輕女人向他走來。“你剛來這鎮子,先生?想找點兒樂子嗎?”

“哪種樂子?”本單純地問道。

“我們邊喝酒邊談怎麽樣?”

“好吧,”本決定道,“我喜歡這條裙子。你叫什麽名字?”

“莫莉,”她領路走進餐廳旁邊的一家酒吧,“這裙子是中國的。一個海員送給我的。你叫什麽?”

“本。我來這鎮上辦事。”

“你看起來像個牛仔。”她在一把椅子上坐下,說道。

本隔著桌子,坐在她對面,“你為什麽這麽說?”

“你的靴子。還有走路時,右手張開,緊張地放在身側,好像你曾經帶著槍帶,並且時刻準備拔槍。我說的對嗎?”

“非常接近,莫莉。”他承認道,“這是我第一次來加利福尼亞。”

“沒錯,人們在薩克拉門托不帶槍。這是州首府。我們都是很遵紀守法的。”

“我今天去了蠟像館。我在那兒有點兒工作。”

她等酒保為他們端來了他們點的酒後,說道:“你一定認識西摩·道奇。”

“我在卡薩城遇到了他。在這兒的這段時間,我為他工作,為他的一個新展覽提提建議。”

“今年早些時候,他買下了那個蠟像館。特納先生去世後,他的家人本想關閉它的。”

“這蠟像館很受歡迎很吸引人嗎?”

她姿態挑逗地撫平裙子的前襟,“哦,當然——特別吸引訪客。全加州有很多人到薩克拉門托來,人們來這裏取得立法機關通過的土地票據。”

“我打賭,你就是和這些訪客做生意。你是個漂亮女人。”

“我做得還不錯。”

“你有沒有姓,莫莉?”

她聳了聳肩,“你的呢?”

“斯諾。本·斯諾。”

“莫莉·哈波爾。”她平和地說。

“你演戲嗎?”

“以前演過。他們這兒有個劇院而且——”她一眼穿過房間,看到一個人,“失陪一分鐘。那是維特金斯參議員。我得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