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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麽不好吧?世上要是全都是這麽高潔的人,大概就沒有訴訟,你們這群律師也都會失業了。真是可喜可賀的好世界。"

聽到夏木津開朗的聲音。增岡皺起眉頭。

"那可不一定,她也可能是為了詐欺。"

"欺詐?"

"事實上在這之後,昭和十六年弘彌先生論及婚嫁時又冒出另一個女人自稱是弘彌的情人。一問之下對方宣稱開始交往的時期居然是昭和十二年的春天。"

"那不--"

"與陽子私奔時,弘彌先生已經另有情人了。"

"n年級輕輕二十歲就輪流交往兩個情人哦?"

寅吉是個天生愛湊熱鬧的家夥,對這類風流韻事特別感興趣。他似乎已從美波絹子謊稱年齡的沖擊中回復。

"這可厲害。"

"不對,弘彌先生從那時一直沒跟那個情人分手,一直偷偷包養著她。"

"咦,那不就是同時腳踏兩條船?"

增岡推了推眼鏡瞪蓍寅吉。

"還沒看出來?那個女人--我雖沒親自碰過面,不過聽說是個歡場女子。因此才會懷疑弘彌先生與陽子鬧得滿城風雨的私奔其實是為了隱匿那女人的存在的好戲。陽子需要錢弘彌則希望真正的情人不被發現,所以上演這麽一出戲--"

說什麽傻話!夏木津掃興地說。

"你想太多了,呃,增本先生。"

"我是增岡。"

"只是需要錢的話,接給她不就得了?弘彌有的是錢吧。"

"話是沒錯--"

"再來,為了隱瞞跟女人交往的事實卻反而搞出另一個盛大的事件,怎麽想都不正常。這反而會害自己更難跟那女人在一起吧,如果沒打算結婚,只要不說就沒人知道啊。很明顯地,當時的確沒人知道,不是嗎?"

"確實,你這麽說也沒錯。但當時的柴田家的確曾懷疑過陽子母子。弘彌先生主張這個女人是來找碴的,是毫無事實根據的恐嚇。但總之關系到婚事對象的面子問題,所以最後還是付了一大筆金額給那女人讓她退出。女人沒說有孩子,或許真的是騙子吧。總之那女人在戰後就不見人影。現在也無從確認了。"

增岡嘴巴半開,結論說得寓意深長。接著又說。

"只不過。仔細一想,難道不覺得陽子退出得太漂亮了點兒嗎?明明感情好到會去私奔,一旦順利生下孩子,生活有所保障之後就一副對男方一點興趣也沒有的樣子。實際上陽子也真的接受條件之後就再也沒跟弘彌見過面。"

"那又有什麽不好的,或許這個叫陽子的女人真的是稀有動物級的守信者。既然對你們來說是好事,還管她那麽多幹嘛。"

夏木津開始覺得厭煩,說這麽多到底有什麽意義?夏木津實在看不這和搜尋那個叫什麽加菜子的女孩子跟被迫聽她誕生過程之間有何關聯。

要是每次去買香煙時都得聽老婆婆講述生平事跡的話,恐怕那包煙都在店裏抽光了。大部分的委托人總是啰哩叭唆地講著與委托事項無關的旁枝末節,以為偵探聽了這些就能發現問題所在。如果光聽過程就能得知真相,那麽細節熟悉得足以轉達給他人知道的本人豈不是最懂了,這樣根本沒有必要委托偵探。

但增岡蓄意停下。

"是沒錯,姑且就當作是好事吧。總之,弘彌先生的婚事也因此擱置,即所謂政治婚姻中常聽到的靜待時機成熟,最終決定等到弘彌當上總經理或董事長時再來談也不遲。但沒有後續了,因為不久太平洋戰爭爆發。當然柴田耀弘會急著要弘彌成親也是預測到日本即將開戰。"

"啊,想靠戰爭發筆大財是吧。"

增岡又再次皺著臉,說:

"嗯。沒錯。"

接著說。

"只不過就算耀弘先生再怎麽有遠見,也料想不到弘彌居然戰死了了。因此他感到異常地失落。"

"在戰爭時期隔子有繼續獲得援助嗎,該不會那個叫什麽加菜子的女孩就是在空襲中失蹤,要我去尋找吧?"

"真可惜,夏木津先生。你這次大錯特錯了。陽子母女與雨宮一起撤離到信州避難,平安無事,當然錢也照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