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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發言沒受到允許。

"對了鳥口,武藏野分屍殺人事件多半是不可能快速解決的,所以我想是趕不上下一期的截稿日了。雖說我也不敢肯定貴出版社的《實錄犯罪》是否有心在下個月出版下一期。"

"啊?"

完了,已經深陷於京極堂的步調之中了。

京極堂還是一樣維持著他那張臭臉,但老交情的我多少看得出他心情逐漸變好。但這是我才看得出來,對於初次見面的鳥口而言自然不可能知道,所以他當然滿臉疑惑了。

"所以說鳥口,你拖著坐在那裏的三流文士到處跑也是沒用的。況且你們總編--叫做妹尾--是嘛,就他而言既然無法搶得獨家消息,同時刊載現在進行式的事件也違反了貴雜志的編輯方針的話,應該對分屍殺人事件的采訪沒有什麽興趣才對。"

鳥口嘴巴微張,兩眼瞪得大大地看著主人,似乎訝異地說不出話來。

"另外--這算是我個人的苦口婆心,為了你們自身安全,最好別去調查你們誤闖的那棟神秘建築,別涉入太深比較好。"

京極堂以明晰的語調說完後,合起方才閱讀的古書。我不甘心就這麽乖乖聽話,便代替鳥口插嘴說:"你老是愛自說自話的說一大串,我們來到這裏連一句話都還沒說咧,況且我也沒還沒跟你介紹他就是鳥口吧?"

"難道不是?"

"不,是沒錯,可是……"

"怎、怎麽知道的啊?"

鳥口微張的嘴巴似乎不是說不出話來,而是想講的話被先擋住,正等候著時機說出口。難怪他的嘴形一直維持在"怎麽知道的"的"怎"字。

既然開頭的部分已經講出口,鳥口像是河水潰堤般排除阻塞住的話語。

"沒錯,我就是《實錄犯罪》的鳥口,同時也因為我想在下一期刊載分屍殺人事件的獨家報導,消極的妹尾每天都在勸誡我。然後由於報導還不齊全,下期也真的考慮暫緩出刊。可是為什麽初次見面就能知道這麽多事?不,更不可思議的是,我們不小心誤闖那棟長得像箱子的建築物的事情--"

鳥口暫停發言,斜眼看我,大概是在向我是否跟京極堂提過這件事。我快速左右搖頭否定。

"我可沒說啊。我跟京極堂最後一次見面,是在誤闖箱館那一天的很久以前。"

"那麽為什麽這位--中禪寺先生會知道這件事情?難道這位先生也學過什麽心靈術?"

京極堂舉手制止鳥口的質問,神色嚴肅地說:"鳥口,我還知道氣壓種種關於你的事哪。"

說完,他銳利的眼神凝視著青年的眉間,"例如說,嗯,你年幼時應該--經常在神社境內遊玩,境內有一座、兩座,不對,有四座祭神小屋。然後--有棵大樹,是杉樹。附近插了好幾根旗幟。"

鳥口垂下肩膀,嘴巴再次張開。

這次就是完全所謂的驚訝得合不攏嘴了。

"喂,鳥口,你怎麽了?京極堂不會真的全都說中了吧?"

"不,真的說中了,完完全全命中,太、太令人佩服了。"

"真的說中了?"

究竟怎麽一回事,我每次來拜訪這裏常會被他唬到,但這次真的怎麽看都是心靈術。難道跟我沒來訪的這兩個月,我的朋友學會了什麽神奇的法術?

"喂!京極堂!你太過分了!快點揭曉謎底吧,別跟我說暫時沒見面,你真的跑去學你以前討厭到極點的心靈術了哦?"

聽我說這句話,京極堂總算望向我,揚起單邊眉毛,表情顯得很得意。

"不,這就是心靈術啊。"

京極堂不懷好心地說,點燃從懷中取出的香煙。

"心靈--你不是最討厭什麽心靈什麽超常的玩意嗎?難道說你在沒跟我見面的這段期間連宗旨都改了?就算你驟然斷言這就是心靈術,我也無法接受啊。"

你這家夥在想什麽--京極堂呼了口煙,接著說:"--我這幾十年來貫徹始終,從未改變過我的論點。對於一般人以為的所謂心靈術與過去無異地--不,甚至比過去更加覺得可笑,但是那,否定某事物與是否知道該事物的機制是不一樣的;同時,喜不喜歡跟辦不辦得到到也是另當別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