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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父親的話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賴子仿佛事不關己一般。

“放、放開我。母親要對孩子做什麽外人管不著吧!這孩子,這孩子她……”

“深夜出門連聯絡也聯絡不上的家夥有資格稱作母親嗎? 你有資格罵半夜出遊的孩子嗎?”

刑警說。

母親沉默,把手放下。

“我一點也沒興趣插手管別人的家務事,但你既然是母親,就該先聽孩子說什麽。孩子如果做出壞事,你就該在責罵孩子之前先反省自己監管不周才對。這孩子的重要朋友就在她面前受重傷,現在她的思緒正處於混亂之中,難道你連這點小事也不懂嗎?”

母親像是要哭出來似的,真是活該。但是臉一皺,原本醜陋的臉更顯得汙穢。想到這麽醜陋的母親暴露在眾人視線之中便覺非常羞恥,如果母親沒來迎接就好了。

賴子想。

在母親很後方的柱子背後,見到了笹川的身影。連這種地方也跟來,多麽討厭的男人啊。

“總之你女兒是唯一的目擊者,明天警察會上門問話,在那之前別亂跑。順便也告訴我你的名字吧。”

“楠本君枝。”

母親回答。

賴子羞愧得仿徘臉上要噴火似的。

加菜子的手術還沒結束前,賴子被母親強行帶回家了。雖然加菜子的安危非常令人擔心,但不知為何賴子卻不想抵抗,乖乖跟著母親回去。果然,笹川已先在黑暗的走廊等候,對母親說了幾句話之後,以像在憐憫人、既缺乏感性又令人作嘔的視線上下打量著賴子。

三人擠了擠坐上笹川的卡車回家。流出汗的肌膚彼此緊密接觸,那種濕粘粘的觸感與酸味,令賴子不知想反胃多少次。

想著加菜子的事。

加菜子究竟怎麽了?

到家的時間約早上五點半左右。

笹川送賴子她們到家後就不發一語地回去了。笹川離開後,母親與賴子之間的距離。。佛又拉大,兩人之間的言語似乎死滅殆盡。母親沉默地鋪上睡墊。

無法入眠。

第二天中午以前警察來了。

完全不想回想任何事,所以什麽也沒說。

母親一反昨日變得十分低姿態,一直鞠躬哈腰的,令人看了反而一肚子火。母親一邊為賴子什麽也不說的事情道歉,一邊又回過頭來責罵賴子。

說什麽“這孩子不是不良少女,只是自小沒爸爸。真對不起,請原諒她!”

這跟沒爸爸又有什麽關系了?況且沒爸爸不是自己的母親……你的責任嗎?要道歉更應該向我道歉才對吧……賴子憤恨地想著這些事,但最後還是決定保持沉默。

連開口都賺麻煩了。

來的不是昨天的那個巡警。認真而又愚蠢的警官似乎很頭痛,繼續僵持下去他也很可憐,於是賴子哭了。警宮見到賴子哭泣,說:

“啊。想必受到很大的打擊吧,真可憐。”點點頭,並對母親說:

“太太,你也別太責怪女兒了。想不出來也是沒有辦法。目前上頭似乎也認為應該是自殺,等她想出什麽再來附近警局報告就好。”

母親聞言,又再度低頭道歉。

還抓著賴子,強行要她低頭道歉。

害得賴子忘了詢問加菜子的狀況。

加菜子是否還活著呢?

“媽媽。”

賴子隔了不知幾個月再度呼喚這個名字。

接著以聽不清的小聲說:

“媽媽大笨蛋。”

“媽媽死了算了。”

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說出這種話。

耳尖的母親聽見了,臉上浮現極為悲愴又不可思議的表情。

母親明顯變得奇怪是從那天的翌日開始,她冷靜不下來,仿佛在害怕什麽似地環視房間。一直坐立不安。

賴子本來就對母親想做什麽沒興趣所以並不關心,但有時出門前見到她的雙眼……那不是母親的眼睛。

混濁不清,卻又帶著一種鮮艷的銳利。眼神渙散,卻又緊盯一處。眼白滿布血絲,鮮紅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