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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案?”侯隊愣了。

“對。”

“可是——”侯隊搖頭。

“沒有可是,劉安凡,你知道怎麽做嗎?”

“放心局長,我一定盡快把案子的最終調查報告呈上給你。” 劉安凡諂笑。

“好。”

從局長辦公室出來,侯大隊長忍不住問畢恭畢敬帶上門的劉安凡:“劉安凡,你確定這案子就這麽結得了嗎?”

“當然,既然局長說要結案,哪有結不了的案子?”劉安凡撫了撫頭發,毫不在意。

“你真的相信顧禮傑的死是自殺嗎?”

“我相不相信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張局長,還有張局長說的,上頭那些人,願意相信顧禮傑的死就是自殺。”劉安凡看著大隊長,豎起了食指,“難道侯隊你沒有察覺到,連這裏的空氣,都在相信著這個事實嗎?”

“嘖,劉安凡。”

“侯隊你還真是不開竅。你應該知道顧氏企業在天舟經濟的分量吧?局長上頭的那些人,想要在天舟就任期間留下好的政績,顧氏集團的作用是必不可少的。這一年因為顧氏內部的人員變更,本來可能出現的變數就大,然而,發展到現在,風波叠起的顧氏不但卷入了監守自盜的經濟犯罪案件中去,甚至連最骨幹的董事也死了,可以說,如果不及時穩定局勢,順利完成管理階層的接管工作,別說會不會扭轉局面,甚至連維持顧氏這個龐大的企業的正常運作都困難的話,顧氏這個大樹可能會岌岌可危,如果顧氏倒了,你覺得,天舟會有多少企業,還有多少人的生活會受到牽連?”

“就因為這樣,所以真相就不重要了?”

“不不,是侯隊你眼中的真相不重要,而是局長跟他上面的那些人眼中的真相才重要,至於我們這些,還算不上是人物的小卒子眼中的真相就更不重要了。”劉安凡聳了聳肩膀,“侯隊啊,你可要觸覺放敏銳一點,分清楚風是往哪邊吹的,在沒有得到風向標之前,我們當然可以按照小卒子的意願行事,但明明依靠風向標知道了風向,卻不向風吹的那個方向走,很容易被大風吹走的。”

“嘖,你小子,油嘴滑舌。”

“這叫做覺悟,侯隊,我可是要繼續往上爬的大人物,如果這點覺悟都沒有,將來怎麽接張局長的班呢!”

顧禮傑的死並不需要他們繼續查下去,因此,自殺一說,自然是最好的措辭了。

劉安凡回到了自己的小組,要求組員準備結案報告。

“什麽?就這麽結了?”秦愛冉與李其不信。

“不好嗎?反正這一系列的案子也拖那麽久了,顧禮傑的死剛好可以作為一個最完美的解釋。”劉安凡道。

“完美個屁。”李其悻悻然。

是的,完美個屁。

確實,在聽說王勇全沒死之後,顧禮傑買兇殺人的事情可能暴露,會導致他想自殺的動機,時機對於自殺一說,也是剛剛好,但問題,也正是出在了這個剛剛好的時機。

在警察方面沒有發現王勇全的屍體時,顧禮傑就應該知道事情出差錯了,所以從那個時候起,他就應該有東窗事發的覺悟。作為顧氏的董事,浸淫商界與政界那麽多年,怎麽可能半點補救措施也不做?他一定對於王勇全可能還活著的這個可能性證實後,應該怎麽做已經未雨綢繆了,所以,他並不需要因為事情敗露覺得走投無路而自殺。

其次,即便,顧禮傑當真如此愚蠢地一點預見性也沒有的話,在從女兒口中得知王勇全還活著的那一刻有輕生的念頭,那麽,毒,服入的藤黃,是怎麽來的?

他一早有輕生的念頭,所以早早準備了自殺的藤黃嗎?簡直是不可能的。能在發現王勇全的屍體不見之後,還能活躍在媒體新聞中,管理顧氏的生意,甚至,還能參與家族會議,推薦候選人的人,證明心理素質是比一般人更強,這樣的一個人,看起來是有輕生念頭的人嗎?

既然他沒有一早準備藤黃,那麽,在顧雅踏進書房到她離開下樓,警方抵達顧家上樓進入書房的那段時間,前後不過五六分鐘吧?那在這短短的五六分鐘裏,萌生了自殺念頭的顧禮傑,連書房門口也沒有踏出過,那他上哪裏,去找自殺的藤黃?

另外還有更關鍵的一點是,遺書。

現場並沒有遺書。

當然,五六分鐘的時間,即便不夠顧禮傑寫下遺書,但也足夠他寫下一兩句遺言了,但他並沒有留下懺悔或是贖罪的只言片語,說明自己自殺的緣由。相反,在這個時機,從書房裏的電話機裏,查出的是在僅僅的五六分鐘裏,就給公司打了幾個電話,就是說,毒發前,顧禮傑還在關心企業的工作,這像是有自殺念頭的人幹的事情嗎?不像。

所以,顧禮傑,是他殺的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