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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毒?”項維驚訝。

“對。”劉安凡點頭。

死亡時間大約在毒發當晚的十一點到子時那段區間,中的毒是蓖麻毒素。

跟顧集中的是同一種毒,跟陳太源自殺所服的是同一種毒。

為什麽又是蓖麻毒素?是誰投的毒?

在面臨顧家接連損失重要管理人員的嚴峻形勢下,什麽人,會對一個已然走到生命最後階段的一個七旬老人,做出這般殘忍的事?

警方的鑒定人員已經在劉安凡他們調查顧世良前一天的活動時,將顧世良可能接觸到的食物,帶回化驗室一一做毒理測試。

得知顧世良是遭人殺害的顧瞿,這個時候幹笑了起來。

“顧瞿?”

“天意真會弄人啊!”顧瞿摘下了眼睛,擦拭了一下眼角,無奈中隱隱帶著怒火。

他已經受夠了。

顧雍死以後,一直缺乏存在感的他,在顧家的地位凸現了出來,而從來沒有想過的機會,第一次,擺在了他的面前——顧世良要求顧禮傑支持他上位做話事人。

他從來期待過自己的人生,還有如此意料之外的一天。

當顧禮傑清楚地表示,會在家族會議上投他一票的時候,他那一天,夜裏輾轉反側,激動得無法入眠。

總算,可以有權力,去執行他的決定了。

然而,他的滿懷憧憬,在家族會議上卻被迎頭撲了一盆冷水——顧禮傑,居然背信棄義,轉而推薦自己的女兒。

而聲明會支持自己的顧禮芳,也臨陣倒戈,如果不是爺爺阻止及時,恐怕,憑她的那一票,就已經定了大局,注定了自己的失敗。

沒有人知道,他內心的失落,是多麽的巨大,那仿佛就是前一刻還在春光明媚的花海,下一刻卻被裸身拋進了冰寒的凍原。

除此之外是,羞辱。

所有人,顧氏集團的,新聞媒體的,與顧氏有生意往來的形形色色的主顧商家合作夥伴,都以為,下一任總經理是他,顧瞿;而他,萬萬沒有料到中途會生變,輕率地在幾個場合,透露出了自己是下一個話事人的信息。

當那場生變後,他為了維持面子上的平靜,天知道他是如何忍受下了外界那麽多質疑以及嘲諷的眼光的。

“他不是很有自信說他是總經理嗎?會議開完了,怎麽事情沒完?”

“是他想出頭想瘋了吧?顧老爺子怎麽可能會支持他?”

“一看他這麽輕率冒進地想當然,就知道他不是這塊料。”

……

所以,當顧禮傑來找他讓他讓步的時候,他無法咽下那口怨氣。

到後來,好不容易,顧禮傑這個障礙鏟除了,自己的地位再一次被確定了——死去了顧禮傑,顧家能擔大任的男人,就只有他了。

顧雋是什麽人?失去了顧禮傑,她可能成什麽氣候?

而顧世良的決定,廢除長子繼承權,他是舉雙手雙腳贊成的。

不需要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們來參一腳,不需要少數多數決了。

他,毫無疑問地,已經是顧氏集團的下一任總經理了。

失落與絕望的心情,重新恢復了欣喜。

不管顧禮芳顧雅怎麽反對,顧氏,是爺爺的,所以,這一次,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他可以想見明天天舟的報紙,大篇幅報道他這位新上任的總經理的頭條了。

只是,滿滿的希翼,不過是隔了一個夜晚,10個小時不到,就再一次破滅了。

顧世良居然死了。

他死了?

他居然死了!

他怎麽敢在這個關節眼就死了?

如果要死,也要在向顧氏,向外界所有人,宣布了他是新任的總經理才去死啊!

他現在這個時候死了,自己以後,要怎麽辦呢?

混賬。

心情起起落落折騰了幾個來回的顧瞿,聽說是顧世良是被謀殺的那一刻,終於,忍不住幹笑起來。

是為了阻止顧世良把自己捧上總經理的位置吧?

哪個家夥,幹出了這種好事,讓自己的美夢又一次沒了?

看來,不止是自己,還有別的人,為了這個總經理的位置,費盡了心思啊!

“顧瞿?”

顧瞿重新把眼睛戴上,看著劉安凡。

“爺爺死去的那一晚,我確實去見過他,討論將來我成為新任總經理之後的一些企業規劃跟商業布置。”

“顧老爺子決定讓你做總經理?”

“對的,他還決定重新出山,親自擔任董事,協助我管理公司事宜。”

“顧瞿說的,都是真的?”

劉安凡問顧雅。

“是的。”顧雅點頭。

“他說在顧老爺子見過他以後,顧老爺子就同時見了你,還有顧禮芳?”

“是的。”

“顧老爺子那個時候跟你們都談了些什麽?”

“就是讓顧瞿擔任總經理的事情,還有,讓我們支持顧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