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偽裝詭詐

“放肆!我等乃受代政王親令進京,爾等再敢拖延,將視為叛軍處置!”戍邊大將軍引率軍圍堵城門,可哪怕再是吵得面紅耳赤,好話壞話說盡,皇城衛也仍是不肯開城門。

“還請將軍稍安勿躁,叛賊已平,意圖篡權的長泓,張參軍已死,京中已然安定!”城樓之上,有皇城衛答復。言罷,就見有皇城衛從城墻上拋下了什麽東西,繩索綁縛,晃了兩下。待眾人定睛看去時,竟然真的掛起屍首兩具,面色烏青,蘇墨池上前辨認,當真是長泓與張參軍屍首。

城外,大軍對峙。與此同時,城內也是人心惶惶,在曾經長寧暗設的茶莊之中,仍有人群聚集。

“少輔,我們必須要出手了!”公主手中的武將盡殆,而朝堂之上,不光有武勇,還有文臣。此時在茶莊之中偷偷聚集的人群,便是在朝堂之上曾經為獻平王所用的文臣們。

“你們誰見到寧字符了?”群臣簇擁之下,有一文臣威嚴,看著像是眾人之中的主心骨。

巡視一圈,見無人吭聲,那男子緊握拳頭訓斥:“我等是奉公主之命行事,之前公主交代得很清楚了!不見寧字符,任何人不準妄動,何人膽敢抗命?!”

“可!可公主已經是危難之際,或者…或者已經…”左手旁另一名文臣氣餒,“你們誰人探到公主下落了?皇宮自封禁起,也算快七八日了,有誰得了公主消息的?”

“是啊!少輔!如果我們現在仍不出手,難道要眼睜睜看著他蘇家篡權?”群臣附和。

“沒有公主令,任何人不得妄動。”少輔不為所動,“你們現在暴露,蘇家奪權,朝廷之內勢必大洗。如果公主另有安排,我等自己已經消耗殆盡,可算對得起公主遠慮?”

“那難道就眼睜睜看著蘇氏奪權?”

少輔沉痛,“就看著,一日不確定公主生死,我們就仍是公主的臣,受寧字符調遣,聽命潛伏。”

擡了眼看看眾人義憤填膺,有氣撒不得,少輔也是憋屈,“如果公主不幸,不用爾等催促,李某自會揭竿而起,伐蘇,覆江山!可眼下,我們必須忍辱負重,我們是公主的底牌

,萬不能自亂陣腳!”

整個皇城都亂了套,家家戶戶緊閉房門,曾經那些繁華的街道店鋪都被木档子封了門窗。皇宮燃盡,灰塵飄得到處都是,房檐,街道,處處蒙了灰燼。這座城像是死了一般,只有皇城衛仍在招搖寸市。

城樓之下,蘇府眾人也匆匆趕到。侍衛重重護送,在儀仗末尾處,有一架馬車相隨。前首的轎子落地,蘇令卿低頭自轎子裏出來,擡頭看了眼魏巍城樓,神色凝重,轉回身望著末端的馬車,就見虛弱到連站立都費勁的蘇遙生也被人強拖下了馬車。

蘇令卿似有深意,巡視了一圈,目光停駐在了另一側姍姍來遲的蘇海潮面上。

“父親!”蘇海潮匆匆行禮,不著痕跡地對著蘇令卿點點頭,像是對什麽已經穩操勝券。

蘇令卿松了松眉頭,轉過身與侍從招招手,奉命押送蘇遙生的侍衛,攙著那女子,連走帶拖停在了蘇令卿年前。

“蘇遙生,如果你想讓長寧活命,就不要再耍花招!”蘇令卿看著女兒痛心疾首,可這江山之事又豈能兒戲?

“我要見長寧。”遙生根本不去理會他們說什麽,既然已經拖延至此,總有人比她更害怕大軍動戈。

眼前一陣陣的發黑,遙生就連站著的力氣也沒有,可她終究是沒能做成那件事,否則此刻該是長寧腳踩蘇氏,該會如何暢快?

“只要你令退叛軍!我自然會答應你與長寧相見!”蘇令卿步步為營,他不能容忍自己再被人拿捏。

遙生搖著頭虛弱地笑了,“見不到阿寧,你們都要化為糞土,給這江山陪葬。”

“你…”蘇令卿氣的詞窮,指著蘇遙生面目扭曲到了極點,可他卻也無可奈何。因為長寧根本就不在他們手裏,而蘇遙生才是他們唯一的救命稻草。

“見到長寧,你就退軍?”

“送長寧離開皇城,這江山送與你,父親,難道還不夠麽?”蘇遙生只恨自己懦弱,只恨自己無法替長寧守住江山。可只要長寧出城,她願意重奪江山,還是誅殺蘇氏,那都是長寧自己的判斷了,什麽都無所謂,蘇遙生真的累了。渾渾噩噩,瀕臨昏厥,身體虛弱到極致,腦子已經無法清醒的思考。

蘇令卿招了招手,就見有一頂四方的攆從遠方出現,那攆四面被白紗籠罩。有一個人影穿著雪白的衫,正躺在攆裏,同樣一副虛弱的樣子。

只遙遙相望,蘇遙生眼前一黑一明看得費力,想要走近些,卻被羈押的侍衛阻止。已經強迫著自己盡可能清醒了,可眼前就像罩了一層白霧,模模糊糊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