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同榻而眠(第2/3頁)

遙生的心裏起了煩躁,想著長寧齜牙咧嘴怕疼的模樣,在自己面前卻鮮少吭聲,總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難以安然處之,遙生每每想到那人難受的模樣,心中都亂糟糟不止,愧疚讓她感到窒息。無以疏解,她卻知道有一個法子宣泄。

一直以來,長寧都執迷她的親近。所以遙生每每心中有愧的時候,都會縱容長寧的親昵。她有苦難言,活在算計與利用之中,長寧給予她的,她不敢相信卻又止不住貪圖。心有惶恐,她不知該如何開口傾訴,卻想要一遍遍地確認長寧的真心與愛意。看她羞紅的面龐,聽她慌張的心跳,遙生在求救…

所以,漆黑之中。遙生收緊了手臂,將懷裏的人攏得更近,遙生皺眉吻了長寧的肩頭。她的內心果然安靜了下來,只因長寧會羞到無以為解,慌亂的四處尋找縫隙想藏了她的腦袋,才緩和的心跳又瘋得雀躍。遙生得以卸下憂愁,在呆子看不見的背後抿了抿唇,放縱著自己低頭依了長寧的後頸,遙生心滿意足閉了眼睛,“睡覺。”

長寧一直都是個軟性子,這讓遙生越來越抗拒事態的發展,她只怕那個人走著走著,又會變得狠厲兇殘,眼下的長寧可控,才能令她些許安心。

夜漸深,屋子裏再次恢復了寂靜,背後的人似乎已經睡下,許久也未曾動彈。長寧卻徹底失了眠,她常常覺得迷茫,能清楚地感覺到遙生的抗拒,卻又被那人的親近搞得不知所措。

這一天過得渾渾噩噩,

與太子最卑微的祈求,與六皇子最驚心動魄的搶親,與遙生忘我的親近,還有這晚上最丟人的一遭。輕輕嘆息了一聲,長寧將遙生的手攏到腰側,轉了過來。

長寧又想遙生了,即便那人就將自己擁在懷裏,長寧卻仍是無法排解那分相思。只是當她轉過身擡起頭時,長寧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對上的是一雙略有擔憂的澄澈雙眸。

“為何不睡?”遙生的聲音有她沉寂的滋味。

“又為何嘆息?”見長寧不答,遙生又追了一句。

“正,正要睡…”長寧忙是準備再背過身去,不想腰間的手臂一緊,她沒了半點活動的余地。

“為什麽嘆息?”遙生不依不饒。

“有些硌得慌,睡不著。”長寧低了頭,因為倘若是白天裏,只一眼,遙生就能看破她的謊言。

長寧嘆息,是因為想起自己為了救蘇海潮不被牽連,她被迫與太子磕了三個響頭,為了討那奸細,她又在眾門客眼下,與太子行了九拜重禮。當時殿裏的人哄堂大笑,他們恥笑的人,就是爭得遙生,在人前總是不可一世的獻平君。

頸下突然就添了一條手臂,長寧驚慌失措,人已經陷進了遙生柔軟的懷抱之中。

並非是墊子太薄硌得慌,而是長寧太瘦了,骨頭硌得皮肉難受。遙生聽著難受,只讓長寧能夠趴在自己懷裏舒服一些,“睡吧,不可以勞思過甚,好好休息,身體才能快些好起來。”

“壓著你,你該做噩夢了。”長寧掙紮。

“不聽話麽?”遙生眉頭一蹙,懷裏那人畏懼,又安生了下去。

“睡覺。”遙生義正言辭,可低頭去望,那人的目光仍是眷戀,會望著自己久久不忍闔眸。遙生無奈,稍一壓迫,下巴已貼上了那人眼眸。

懷裏的人難眠,即便是閉了眼睛,可那眼一動一動絲毫不懂安分,遙生無奈。卻也知道那人堅持不得久,果不其然,只壓了一小會,長寧的身體就軟在了懷裏。

真傻…

遙生又緊了緊懷裏的人,目光之中是白日裏從未有過的情動與愛慕。

長寧有了遙生的陪伴,生活一下子又有了規律,有那人看著,長寧便從不胡鬧。安常侍看在眼裏,樂在心上。有時在遙生無暇顧及的細

節上,安常侍還會偷偷告長寧的狀。一段時間的歇養,長寧的身體雖不見好,卻也沒再惡化,這足以說明了在遙生未有照料的那一個月裏,長寧有多胡來,才會把身體搞垮成這般樣子。

虧得遙生寸步不離,長寧的臉上多了許多笑容。可遙生的臉上卻依舊不見笑容,轉眼也有十天的功夫了,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六皇子長睿,真的打算拖死長寧。遙生與蘇家二哥的信件每日往來,皇上甚急,可任是何人勸說,長睿都鐵了心想要拖死長寧。對於長睿的想法,遙生還是明白的,長睿是在賭,賭皇上不會眼睜睜看看痛失兩脈骨肉,到時候長寧一死,他定能斡旋出個結果。

這令遙生日夜難安,一天天看著長寧沒心沒肺,可其實遙生明白,那人只不過也是在強裝鎮定。所有人再感同身受,也無法體會長寧的煎熬,她不說,是害怕周圍人替她擔心,所以長寧才日漸開朗。在所有人都面色凝重時,她總會不合時宜的開著玩笑,說些並不好笑的俏皮話逗大家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