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巧施計謀

今日一大早,遙生便借了長寧的書房寫下一封家信。

“安常侍。”遙生疊好信封,加蓋了封口,吹了吹信封上的墨跡。

“安常侍!”長寧在坐在遙生身後的軟塌上,不見安常侍進來,又催促了一聲。這段時間裏,長寧總是這樣,不論遙生到哪去,她總喜歡黏著。

“誒誒誒!來了主兒!”安常侍手裏捧著姜茶,正熱氣升騰。背身讓過厚重的棉門簾,這才匆匆進了屋子裏。

“安常侍幫我把信送去蘇府,你親去,送與家父,莫要過了他人的手。”說罷,遙生將信封遞到了安常侍面前。

那安常侍余光望見公主未有阻撓,忙是點點頭雙手接過,這便退出了書房。

“遙生?”長寧看著遙生將毛筆沉入筆洗之中,忍不住喚了聲。

“嗯?”那人只應著,也不肯回頭看看,長寧悶悶不樂。

“寫了什麽?我看著像是要緊事。”長寧好奇。

遙生將盛放著姜茶的托盤端起,往長寧身旁走去。

“也不是什麽大事,我讓家父勸說皇帝,給長睿的飯菜裏放些瀉氣血的藥。”遙生倒了一盞姜茶放在長寧面前。

“瀉氣血的藥?”長寧含笑,卻也覺得這法子有趣,“讓長睿以為自己已經病入膏肓?”

“若是皇上應得,到那時長睿病得虛脫,不由得他不胡思亂想。”遙生推了推長寧面前的盞子道:“趁熱喝,生暖的。”

兩相觸碰的指尖,長寧的手冰涼。那人仍是故作輕松的樣子,好像什麽都不在意的模樣,遙生卻是心中焦急不已。

“手又冰了?”遙生皺眉。

“唔?”那呆子心虛,一口吞了盞子裏的姜茶,忙將兩只小爪子塞進毯子裏暖著。

著實無奈,望著那人單薄,身上已經套了五六層衫子,卻還是生不出暖,是因為那人太瘦了,存不住熱量。

移開托盤,揪過那雙手,遙生捂在掌心裏暖著,呵了熱氣又搓了許久,仍是未見得回暖。

“難受麽?”

“不難受。”長寧心虛的笑了笑,只可惜,她的敷衍遙生一眼就能看穿。

握著那雙爪子,遙生眼中閃過一絲愧疚。長寧見了,莫名其妙添了句:“只要你肯陪我,

我還挺開心呢,再說了,最近身子不也一直都好好的麽?老話怎麽說來著?幸福到死而無憾吧。”

遙生詫異,皺了眉頭責備地望著長寧,她不該說這種不吉利的話,“你再敢亂講看看?”

長寧咧嘴傻樂,雖然連她自己都覺得傻氣,可遙生看見自己笑,才會稍許安心,所以長寧便總是傻樂。

待安常侍回來時,遙生恰巧去了廚安頓午膳。寢殿無人,長寧卻分外冷靜,“安常侍。”

“主兒?”

“去給父皇遞話兒,倘若失手,請準許兒臣入宮一趟。”長寧冷,趁著遙生不在,她才不必刻意去壓制,身前就是燒得正旺的火盆,長寧卻依舊是冷得發抖。

“主兒,不如相信蘇卿一次?蘇卿答應過奴說事必成。”安常侍望著公主的狀態擔憂不止,這樣的身子骨,哪裏禁得住冬冷寒天折磨?

“不必等,長睿沒那麽好糊弄,你去吧。”長寧無力催了一聲,遙生恰巧推門而入,身後引著習音提了飯菜送進殿裏。

“安常侍何時歸的?”遙生問話。

“蘇千金。”安常侍忙是行禮,“奴也才剛回來,蘇卿已收到了家信,要奴哨話回來,說事必成,請蘇千金放心。”

遙生去望長寧臉色,見那人還是傻乎乎的模樣,卻仍不敢掉以輕心。

本以為這件事很快就會決斷,可轉眼又是五天虛度而過,蘇家二哥的家書遲遲未送到府上,眼下終於盼來了家書,遙生拆開時,徹底慌了。

“長寧,我們成婚吧。”蘇遙生扭頭望著長寧。

“怎麽了?”長寧覺著遙生狀態不對,放下手中的書卷走去遙生身旁比肩而坐。

“給你沖沖喜氣,說不定就好了。”遙生慌亂將垂落的發絲別在耳後,那只手在微不可察的顫抖。

長寧望著遙生,不知還要拒絕還是答應,可長寧不願意給遙生一個難以安定的未來。伸手接下遙生手中的家書,上邊只有寥寥六個字:

長睿抵死不從。

原來是這樣啊…長寧張開手臂將臉色蒼白的蘇遙生抱進了懷裏。“沒關系,你別害怕,我不還好好的麽?”

可越說遙生的眼睛就越紅,那個曾經看都不肯多看自己一眼的蘇遙生真的慌了。

她不忍遙生煎熬

,忙捧了遙生的面龐去看,“我娶你,非是要十裏紅妝,風光大盛不可,你不信我?”

遙生不肯去看長寧,眼前那人的衣衫模糊漸生,眼前滾燙,遙生不知道還有什麽辦法去斡旋。

“我同你講講我的看法,你先別哭。”長寧將遙生抱進懷裏,一遍遍撫著遙生的後背,容她釋放掉心中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