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血脈相爭(第2/2頁)

雖然遲了兩年,倒也沒關系,幸好書中長寧的遊說之詞依舊清晰於腦,眼下,該是更有力的局面,她深吸一口氣,開始了忙碌的大早。

“兒臣給父皇請安。”長寧獨自跪於大殿之中。

“坐著吧,一大早的,朕有些事問你。”皇帝松了送筋骨,一副無所堤防的模樣。侍奉在一旁的衛司宮忙取了蒲團來,放在長寧身旁。

“父皇勞累,不如先吃了早?”掀衣而立,長寧又是恭敬跪坐在蒲團之上,竭盡全力樹立出個乖女兒的形象。

“聊完再吃不遲。”

“先吃,什麽都不及父皇的安康重要。”長寧適當的任性令皇帝心頭一暖。

當皇上終於放下手中碗盞,用衛司宮遞來的帕子沾過唇時,長寧都一直垂著腦袋未敢逾越。“朕昨日聽了一件事,卻不是寧兒的行事風格,你可有什麽事想交代?”

“無事交代。”長寧跪得端正。

“哼,無事交代?你可是覺得自己昨天做的事,並無半點不妥?”皇帝幹笑一聲,這個女兒,做事越來越沒個分寸。

“是。”長寧得聲音雖小,卻無比堅定。

“與太子爭,無不妥,斥令卿也無不妥?”皇帝撐著面龐,語氣裏聽不出喜怒。

昨夜裏長寧的人死守了蘇府,可皇帝依舊得了消息,這消息,不是出自別人之口,卻是長寧特意讓安常侍遞的風聲,皇上需要一道眼,與其被動交與別人做,不如長寧布下這一棋,讓皇上知道她想讓皇上知道的事,好過出自旁人口。

“父皇…”長寧擡眼望了左右,又俯身拜了下去。

“你們都下去。”皇帝喝退了侍奉們。

“如果太子與蘇氏結盟,兒臣只怕哥哥會誤入歧途。”長寧開口,“近來,是兒臣屢次三番壞了蘇家姻緣,蘇令卿心

有怨言也是應當。縱然有失禮之處,也是為人父的一片苦心。”

“朕早就說過,拖延不過權宜,可憐你一片苦心,倒是把自己推去了風口浪尖。”皇帝嘆息一聲,目光暗了下來,“之後的事,你就不要再插手了。”

“父皇。”長寧鼓足勇氣擡起頭來,“寧兒,有一事求。”

“剛剛不還說無事相告?倒是稀罕,尋常左右也不肯說的,今日倒是主動來求了,說說。”皇帝望著長寧,眼中有了一絲寵愛。

“寧兒…求遙生。”長寧執禮於額前,她終究是沒勇氣擡起頭。

氣氛陷入死寂,長寧只覺得周圍就連空氣也結出了冰霜,時間流逝,一分一秒都是折磨,頭頂的目光壓得長寧窒息。

時間煎熬,漫長到長寧的雙臂酸痛,像是怎麽也等不到答復,長寧不由得擡起目光望了一眼。

皇帝的眼光卻刺了過來,他不言語,整張臉卻是黑得可怕,似是醞釀著殺機,又像是在權衡究竟該殺遙生還是自己這個孽障女兒。“連你也求那個蘇遙生?”

“是。”長寧沉下手臂,又端正跪好。

“好女癖,長寧,你想受世人萬代恥笑?”皇帝的怒難以掩飾,咬牙切齒間握了案上的筆洗沖長寧揚手摔去,恨不能直接提劍斬了階下的孽子。鋒利的瓷片破碎,落在長寧身前,飛濺而起,在長寧的面頰上劃出一道血痕。

“爹…”長寧無奈,擡起眼,面上盡是憂心之色,“兩月之後,秋獵之際。太子一定會請功,倘若那時,蘇氏與太子合圍,眾目之下,最為難的人就是父皇。”

血珠順著面頰滾輪,那一聲“爹”喚得帝王愁苦,為父的那份心思,在一瞬間泛濫成災。

“到那時,太子左有舅家魏監使,右有嶽父蘇令卿,背後還有皇後娘娘撐腰,朝廷的權勢六成於一手,父皇會更難。長寧願娶遙生,打亂皇兄的計劃,太子欲秋獵爭功,兒臣願在秋獵時截頭功,擊潰太子野心!”長寧極力引導著皇帝的思緒,蘇遙生她必須一爭。

“朕用不著你操心!區區一個蘇令卿,豈能鉗制了朕的手腳!”皇帝自然不悅。

“太子既然已經拜過蘇府,父皇一定明白,此時動令卿,朝中定然力保,就算殺了蘇令卿,又該是哪位皇兄的人上位?到那時,寒了眾臣一片赤心之心,傷的是父皇元氣。即便躲過太子哥爭奪,還有六哥謀算。父皇,長寧娶遙生,一勞永逸,此後可長絕蘇氏後患。”

不想,此時皇上怒火中燒,眼看長寧不知廉恥,氣憤不過,將滿案的文書掃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