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領導模式(第3/10頁)

我在與前陸軍參謀長約翰·威克姆將軍討論“直覺”——也就是“第六感”時,他說道:

沒有事情可以取代親自考察的重要性。掌握有關部隊動態的感覺,對於作出正確的決定非常重要。我總會找時間去視察部隊,不只是在擔任陸軍參謀長時如此,在擔任旅長時也是如此。當我擔任 101 空降師師長時,這個師被部署到了德國,我會分好幾次集合部隊,每次集合一個旅,全部大約有數千人,然後我會站在吉普車的引擎蓋上,使用野戰擴音系統對他們講話,告訴他們我們為什麽會被派到德國來,我們的目標是什麽,並提醒他們,其他盟國的部隊會注意我們的一舉一動,我們要成為他們的榜樣。更重要的是,我強調展現出我們使用直升機進行突擊作戰的先進科技戰力,是件非常重要的事,假如我們做不到這一點,則 101 空降突擊師可能將面臨解編的命運。在這個師調回國內後,我仍然每季度都集合部隊講話,使他們了解我對這個師的前途的看法。然後,我會要他們告訴我,他們心裏在想些什麽或想談些什麽事。

我會接受他們問問題,參謀人員都在現場,會立刻回答他們的問題。

我在坎貝爾堡設立了一個“撥號信息”(dial info)系統,使每個士兵都可以使用自動錄音系統打電話給我。我要求參謀人員在 24 小時內回復士兵提出的問題。每周通過這個系統打來的電話至少有 500 通。我會仔細看每通電話的問題及參謀的回復內容。這個做法使我對士兵們心裏所想的事情有了深刻的了解:如他們的薪餉問題、家庭問題,以及他們對領導幹部所負的責任等。我從中可以感覺出參謀是否有解決問題的能力。假如參謀答非所問,我會責備他們。我想,今天我們的部隊中也有類似的系統存在。我當時還曾接到資深士官長們打來的電話,他們所講的話不外:“感謝撥號信息系統,謝謝這個系統幫我們解決問題。我們自己是解決不了這些問題的。”因此,我們使用這個系統,對於指揮階層的運作有所助益。

曾擔任過越戰期間盟軍部隊指揮官及美國陸軍參謀長的威斯特摩蘭將軍在接受訪談時,呼應了威克姆將軍的說法:“一位軍官,不論他的指揮層級是什麽,都應該經常視察部隊。不論他的軍銜是什麽,假如與戰場部隊失去聯系,他就無法成功。”

馬歇爾將軍視察部隊時,不要指揮官陪伴,只由一名駕駛員陪同。依布萊德雷將軍的描述,馬歇爾對人有感應能力。而艾森豪威爾在檢閱行列中行走,就能察覺出某位士兵有問題,然後他會馬上采取行動解決問題。李梅將軍甚至可在飛行前的檢閱中,感覺出某一組空勤人員是否將會被敵人擊落。

這種感應能力或第六感是與生俱來的,還是可以被訓練出來的?我所訪談過的所有將領都認為這種能力是可以被訓練的,雖然其中某些特質可能是天生的。對於布萊德雷將軍而言,這種感應力可由搜集相關信息發展出來,也就是可將相關信息“一點一點地”儲存在腦子裏形成知識。他解釋道:“當你在戰場突然面對一個狀況並需要下決心時,你就能用到它。當有人打電話告訴我有一個狀況時,我就像在電腦上按個鍵一樣,答案馬上就出來了。”

巴頓稱這種感應力為“軍事反應”。他解釋道:“我總是很肯定我的軍事反應是正確的,這項本領讓我無往不利。沒有人一出生就具有這種能力,就像沒有人帶著麻疹生下來一樣。就算你天生就具備能作出正確軍事反應的心智,或你先天就具備能讓你長得身強力壯的體質,但仍必須經過後天的努力,才能將這兩種優勢發揮出來……”

柯林斯將軍說,你“唯有像年輕人一樣努力工作與學習”才能培養出這種感應力。辛普森將軍則說,是由於個人的環境與訓練而使他能“了解眼前所發生的狀況”,並能“預測可能發生的狀況”,因此才能作出明智的決定。

其他人則強調教育、訓練經驗與觀察的重要性。以高層決策人員為導師,對於發展這種感應力非常重要,因為一位領導者除了自己的經驗外,還可以觀察與學習他的導師的經驗。

李奇微將軍回憶道:“我從來不會在沒有親自查看問題所在地區的情況下,就作出重大決定。”朝鮮戰爭期間,他常整天視察部隊,夜裏很早就休息,隔天一大早又出去視察。施瓦茨科夫則曾提到南越部隊中一位了不起的上校軍官吳光士。他具有不可思議的感應力,能查覺敵人的位置,能知道向何處發射火炮,能知道什麽時候發動攻擊。

展現個人魅力是進行成功領導統禦的一項重要因素,也是領導者感應力的一環,尤其是這種魅力能對部隊產生好的影響時,更是如此。巴頓佩戴象牙把手的手槍、頭戴光可鑒人的鋼盔,上面別著特大號的將星。衣領與肩章上都別著將星,緊身夾克上釘著銅扣。馬鞭、馬褲與馬靴一應俱全。艾森豪威爾穿著一件很有特色的“艾森豪威爾夾克”,和巴頓一樣,也穿馬褲、馬靴,且手執馬鞭。布萊德雷說,艾森豪威爾溫暖微笑的威力抵得上好幾個師。麥克阿瑟的玉米穗軸煙鬥、煙嘴、以瀟灑的角度戴在頭上的那頂鑲金邊的軍帽、敞開領口的卡其制服,不系領帶、不掛勛章、只佩戴陸軍五星上將的徽章,就是他個人魅力的展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