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維斯瓦河的集結(第4/5頁)

1月20日,納粹黨秘書長鮑曼到了柏林。他在日記中回憶道:“蘇軍在東線的攻勢越來越猛,我們已經迫不得已地放棄了伐爾特地區,而蘇軍的先頭坦克部隊已經逼近卡托維茲。”正像他所記錄的,同一天,蘇軍浩浩蕩蕩地穿過了霍恩薩爾察以東的德國邊境。蘇軍的炮彈即將鋪天蓋地而來的時候,古德裏安的妻子離開了代芬霍夫。他們的園丁、管家、仆人們依然保持著對古德裏安一家的忠誠,盡管他們也非常想離開這座即將被蘇軍毀滅的城市,但是他們最後還是選擇留下來看護古德裏安的莊園。讓他們感到不安的是,蘇軍所到之處,德國人屍橫遍野。尤其是蘇軍中的波蘭士兵,對德國人更沒有一絲憐憫。

此時,希特勒的納粹集團所面臨的危機對德軍的作戰效果也產生了負面的影響。希特勒把這都歸結於沒有一個好的前線指揮,希特勒理想中的這個人必須手段殘忍、兇狠,這樣東線的局面才不至於如此被動。1月24日,希特勒任命希姆萊為維斯瓦河東線作戰部隊總司令,指揮東普魯士的作戰。當古德裏安聽到這個消息時,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也是希特勒想要撤銷“總參謀機構”的前兆。在希特勒看來,這狠狠地回擊了那些“想要把自己的觀點強加給上司的人”。東線的戰局變得更加無法預測。當天下午,總參謀部的艾斯曼上校被任命為維斯瓦河集團軍群的最高行動長官。要知道這是一支剛剛組建的部隊,艾斯曼非常困惑。當他知道這支部隊的總司令是希姆萊時,他感到震驚的程度不亞於古德裏安。然而他別無選擇,只能乘坐吉普車去往前線。在冰雪覆蓋的道路上,他真正感受到了戰爭的殘酷和絕望。許多來自東線的難民像無頭蒼蠅一樣逃亡著,他們沒有方向,到處是被戰爭、饑餓、疾病奪去生命的屍體。

旅途中的艾斯曼特別希望能有一幅東線的形勢圖,能讓他一目了然地總覽東線的戰局。但是讓他失望的是,維斯瓦河前線指揮部跟別的指揮部不同,根本找不到這樣的形勢圖。當他得知東線形勢圖是個機密時,他就徹底絕望了。直到他遇到了老相識哈澤少校,才知道了指揮部的位置。實際上司令部就是希姆萊的專列,由臥鋪車廂和幾個空車廂構成。外面的月台上,每隔幾米就有一個德軍士兵把守。艾斯曼在一位黨衛軍中隊長的帶領下,終於來到了希姆萊的“司令部”。

進入列車,艾斯曼看到面前的希姆萊正坐在寫字台前,艾斯曼友好地與他握手,忽然發現希姆萊的手像個女人的手,非常柔軟。希姆萊穿著灰色的陸軍軍服,而不是平時所穿的黑色黨衛軍軍服,也許這也是為了體現他當時的身份。不過在艾斯曼看來,希姆萊怎麽看都是那麽柔弱,他無法想象這樣一個弱不禁風的人怎麽能打好東線的戰役。這時,希姆萊把艾斯曼領到軍事地圖前,準備和他一起研究當前的局勢,可是艾斯曼看到的卻是24小時前的形勢圖,這讓他非常無奈。“我們是否要堵上現在的缺口,開拓新的戰場,這樣做有什麽意義?”艾斯曼看著地圖忽然問道。

希姆萊頭也沒擡,忽然笑了起來,也許是要提到元首,他便有些興奮。希姆萊猛地擡起頭,面對艾斯曼鏗鏘有力地說道:“我們要集結主力部隊從敵人側翼進攻,徹底消滅他們。這都是偉大的希特勒元首的正確決定。”聽了希姆萊的話,艾斯曼更加惱火,這是完全沒有軍事作戰經驗的表現,完全是紙上談兵。艾斯曼強壓怒火,又詢問了希姆萊是否按照總參謀部古德裏安的建議重新組建起了“具有強大戰鬥力的部隊”,而希姆萊似乎完全不知道此事。他的心裏只有“元首的決定”,根本不知道此時的第9集團軍已經是個空殼,只剩下一個番號,絲毫沒有戰鬥力可言。作為黨衛軍全國總指揮的希姆萊,面對總參謀部的決定感到非常厭煩,艾斯曼的語氣更是讓他感到不快。

1945年春,波蘭,蘇軍偵察兵乘坐美制M3A1型半履帶式裝甲車追擊潰退的德軍。1944年11月12日,正在柏林進行檢閱的德軍人民沖鋒隊士兵,窮途末路的希特勒妄圖以這些缺乏訓練的平民擋住蘇軍坦克群。他們裝備的是MG34型通用機槍、毛瑟98K型步槍和“鐵拳”式反坦克火箭筒。

更讓艾斯曼沒有想到的是維斯瓦河集團軍群司令部沒有任何參謀人員,沒有供給運輸機構,連最基本的通信部隊都沒有,跟外界的唯一聯系就是總參謀長的電話。艾斯曼手拿自己從柏林帶來的公路地圖,因為這裏除了希姆萊讓他看的那個似乎“過期”的地圖之外,再也找不到第2幅地圖了。不知道希特勒是否清楚,他的所謂嫡系“政治集團”根本不會打仗,他們無能、不負責任的表現讓所有德國軍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