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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時候,到了約定時間,秀果然趕來了。秀走得慌慌張張,氣喘籲籲,可仍掩飾不住那一刻的欣喜和激動。他們這才意識到,他們在這之前並沒有想好要到哪裏去,只想離開制約他們的楊家大院。兩個人兒趔趔趄趄、跌跌撞撞地順著山路行走著。沒膝的雪頑強地阻礙著他們的出逃。傍晚時分,他們終於又困又餓再也走不動了,他們相互依偎著坐在一棵樹下睡著了。

突然他們又被驚醒了。驚醒之後他們看見了火把下面楊雨田帶著家丁正站在他們面前。

楊雨田一把抓過他的衣領子,口歪眼斜地說:“你小子心不死哇,今天我就讓你斷掉這個念想。”說完便上來兩個家丁,不由分說便把他捆綁在樹上,秀在一旁號啕著哀求著,楊麽公像老鷹捉小雞似的把秀扔在馬上,然後他們便打馬遠去了。遠遠地他仍聽見秀呼喚他的聲音,他也在呼喊著秀,沒多一會兒他只能聽見自己沙啞的呼喊聲了。他這才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懼,漆黑的夜幕下,他被死死地綁了雙手雙腳,扔在這荒山野嶺上,他知道這一切意味著什麽,不被凍死,也要被野狼吃了,他絕望地閉上雙眼,但很快又睜開了,他看見寒星遠遠近近地沖他眨著眼睛,遠處野獸的吼叫聲此起彼伏地傳來。夜裏的北風緊一陣慢一陣地吹,碎雪紛紛揚揚地在山嶺間飄舞,他先是雙手雙腳失去了知覺,漸漸地連意識也失去了知覺,他知道自己就要死了,死在這荒郊野外。一種巨大的仇恨,在他即將麻木的意識裏很快閃過,那就是他若還活著,就殺了楊雨田。後來,他就失去了知覺。

他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老虎嘴的山洞裏,是胡子救了他。那一刻,他覺得要報仇只有當胡子這條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