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燃燒的沖繩 三(第5/16頁)

“餵,休伊,我能為妳做點兒什麼?”團長問連長。

“謝謝。天氣糟透了。我壹直在想塔拉瓦那壹仗,無論如何,我們得設法潛入敵人的坑道網裏。每次炮擊,他們都躲到安全的地方,他們算準了我們攻上陣地後躲在哪裏,然後就是壹頓手榴彈。”休伊晃晃負傷的左手掌,痛得鉆心。

奧勃萊恩上校見他左手全包紮起來,對他說:“我說萊頓,妳負傷了。跟我撤到後面去,對妳來講,戰爭已經結束了。”

“不,先生。我在美國國內養了壹年半,白白胖胖,可不是為了擦點兒皮就再回去。我在巧克力山丟掉的東西,還要在這裏找補回來。說正經的,團長,我倒是有壹個主意。”

奧勃萊恩的眼睛亮起來。他在瓜島就聽到過休伊的美名,後來又在美國報紙上讀了這個上尉的傳奇報道。看來,他要來了壹位優秀的前線軍官。

休伊的指揮部設在半山上壹個坑道裏,洞口挖了排水溝,裏面挺幹燥。他這裏的士兵都準備了幾雙襪子和幹燥的軍靴,沒有壹個人得“戰壕腳”。休伊是有經驗的老兵,所羅門群島的雨比沖繩大,他在壞天氣裏成功地保持了部隊的士氣。

休伊指著堆在炮彈箱蓋上的安波茶山的模型對奧勃萊恩說:“長官,我碰上了壹點兒小運氣。不過,未經證實之前,我們先持懷疑為好。日本鬼子很狡猾,他們的供詞也許要反過來理解。”

“嗨,萊頓,講給我聽聽,我早就知道妳有辦法。”

“長官,”休伊老老實實,沒有拿腔拿調:

“大前天夜裏我帶了壹個班去側翼巡邏,妳知道,在我的連和陸戰六師的防地之間有幾條山谷,常常有日軍小部隊滲透,很討厭。

“我們壹共十八條漢子,輕裝,全是湯姆槍、刺刀和手榴彈,準備伏擊壹下日本人,弄得利索,抓個把俘虜也說不定。我們挑了段廢戰壕潛伏下來,足足挨了半夜,除了被蚊子叮腫了臉。他媽的,連個鬼也沒碰上。

“我揮手下令撤退。我們走得很小心,也許日本兵在打我們的埋伏,長官,我們都打過‘瞭望臺’戰役,日本人很善於耍這種把戲。

“經過壹段幹河谷的時候,我聽到壹陣輕微的沙沙聲,很象人語。我招呼部下壹問,誰也沒聽見。見鬼了,會不會是我的腦損傷又犯病了?我沒把握,但讓大家蹲在草叢裏等壹會兒。咳,聲音又響了起來,他媽的,是壹個女人說話的嚶嚶聲,媽的,這回大部分人都聽見了。”

休伊在馬燈燈光下做了壹個猥褻的表情,聲音也提高了:“在沖繩登陸以後,雖說也見過壹些女人,但那都是半人半鬼的白發老嫗,正兒八經的大姑娘聽說都參加了‘婦女敢死隊’和‘鐵血勤皇隊’,俺們還沒見過。可是這壹回,聽聲音確實是貨真價實的姑娘腔。

“大家的興趣提高了八度,在我指揮下悄悄地包圍了河谷陡岸上的壹個洞口。洞口四周被草蓋住,很隱蔽,但聲音是從那裏傳出來的。我壹聲呼哨,夥計們壹下子沖進洞裏,所有的手電筒壹下子全打開了。嗨,我就是在百老匯看戲也沒有這麼來神過。”

連奧勃萊恩也被吸引得興趣高漲。

“我們看到壹男壹女,他媽的,渾身壹絲不掛,正在幹那件事。”休伊淫猥地繼續說:“我們突然出現,把他們嚇呆了,連動也不敢動,我們就這樣拿槍逼著,裏裏外外看了個夠。後來,連裏壹個叫泰勒的士兵說:‘連長,這事就我們幾個人知道。弟兄們打安波茶死得夠慘啦,說不定明天我們中間誰都活不成。就算活下來,沖繩大著哪,下壹個高地下壹條山谷也會要我們的命。依我說,我們幹掉這男的——哦,他還是壹名日本軍官,然後把這姑娘給輪了。明天死也快快活活。怎麼樣,我來打死軍官,妳先上,當官的優先。’”

休伊笑笑,帶著莫名其妙的表情,使人摸不透他的心事。

“說真的,我當時幾乎脫口而出‘Yes’。我的士兵都是好樣兒的,我才不會為壹個日本女人挫傷他們的積極性呢。倒是泰勒二等兵的話提醒了我,我翻看了地上的軍裝,沒想到那小子竟然是壹個少尉。戰鬥如此激烈,還不忘過娘兒們的癮。我不知怎的靈機壹動,說:‘且慢,這軍官很重要,我們先饒了他,姑娘也別動,以後有的是。我有可靠情報:沖繩師範學校、縣立中學等十五所學校的男女學生都被編入了鐵血勤皇隊參戰。其中有沖繩第壹、二、三女子中學的許多姑娘,機會很多,先不必著急。不論男女老少,只要對我軍開槍,壹律按敵兵對待,怎麼來由妳們,我權當沒看見。但這個軍官和女人得給我留下來。’說罷,我搜了軍官的衣服,摘下武器以後,又讓他穿上了。我還讓姑娘也穿上衣服,她果然是鐵血隊員,衣襟上別了壹枚白色菊花徽章。泰勒二等兵以為我要壹人獨享那女人,好壹頓罵我。我只裝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