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紅翼"行動(第6/11頁)

我們的指揮官認為贏得勝利的關鍵在於情報,必須鎖定炸彈制造者,找到他們的後勤基地,摧毀他們的軍火庫,讓他們無力發動攻擊。但這實施起來十分困難。我們面對的敵人殘酷野蠻,對我們懷著刻骨仇恨,不怕犧牲自己的生命,準備同我們戰鬥到底,並認為他們早晚會把這些侵略者趕出去。他們一直堅信自己能夠做到這一點。但我們要說,不,這不可能。

當高級指揮官在研究某個具體目標的時候,我們就在基地待命。這時我就會利用自己的空閑時間主動到巴格拉姆醫院做義工,我多數時間都呆在急救室,幫助處理傷員,努力提高自己的醫護水平,從而更好地救治隊友。

在醫院裏幫忙真讓我大開眼界,因為我們不但收治軍人,也樂於救治阿富汗人。當他們被送到急救室的時候,大多數人身上都有槍傷,偶爾也有刀傷。這個國家一個最大的問題就是幾乎每人都有一支槍,似乎每家的客廳裏都擺著一支AK47,結果槍擊事件層出不窮。不時會有身負重傷的阿富汗平民躺在醫院門口,而我們不得不用"悍馬"吉普車把他們接到急救室。無論是誰,只要來到這裏,我們都給以救治和最悉心的照料,而一切費用都由美國納稅人承擔。

我希望自己當時也幫了醫院一點兒小忙,當然,我的一切工作都是無償的。我很喜歡醫生這個職業,也希望有朝一日能夠當上一名醫生,巴格拉姆醫院是我提高急救技能的理想地點,所以這段經歷對於我來說非常寶貴。

在我照料傷患期間,指揮官們一刻不停地加緊工作,篩選情報,核實中央情報局的報告,努力確認基地分子的頭目,好讓我們能夠給武裝分子以迎頭痛擊。清單上的潛在目標總有一長串,其中有一些是需要優先打擊的目標。我們通過衛星和海豹突擊隊員的偵察發現了非常危險的人物,確認了他們的身份,並初步判定了他們的位置。但是在行動之前我們必須反復分析各種情報,判斷抓獲那些危險人物的幾率有多大,這樣才能正確地選擇打擊目標。

駐守在巴格拉姆的各海豹小隊隨時準備出發執行打擊任務,但誰都不喜歡盲目出擊,那樣的話抓獲基地分子高級指揮官的希望非常渺茫。而且對於情報搜集人員來說,情況隨時都可能發生變化。基地武裝分子頻繁機動,而且也非常聰明,雖然他們並不完全清楚美國的技術能力,但他們絕對清楚不停機動的重要性。他們從一個村子轉移到另一個村子,從一個山洞轉移到另一個山洞,在一個地方從來不待太久,因此很難抓到他們。

我們小隊的二級軍士長丹·赫利非常善於找出那些有"油水"的任務,也就是那些有更高幾率捕獲目標的任務。他花了大量時間分析目標清單,從中鎖定某個恐怖分子,找出他通常呆在哪裏,最後一次出現在什麽地方。

赫利軍士長會梳理整堆照片,對比分析地圖與圖表,找出那些有利的地點。如果我們去這些地方執行任務,那麽成功的幾率很高,而且不必進行激烈的巷戰。他自己篩選出了一個名單,上面列出了主要嫌犯的姓名和可能捕獲他們的地點。到六月份的時候,他已經積累了厚厚一本記錄,上面記著基地組織重要人物的各種常用戰術和他們獲得炸藥的可能途徑。

經過縝密分析,一個家夥的名字浮現在他眼前。出於保密的原因,我姑且稱此人為本·沙馬克,他是基地組織一支主力部隊的指揮官。這個人在山區長大,陰險狡詐,曾攻擊過阿富汗的許多城市,而且直接參與制造了數起針對美國海軍陸戰隊的炸彈襲擊事件。沙馬克大約四十歲,是個神秘的人物,手下大約有一百四十至一百五十名武裝分子。他受過高等教育,熟悉戰術戰法,會說五國語言,而且是烏薩馬·本·拉登的親信之一。

沙馬克讓他的部隊不停地機動,途中在普什圖村莊外圍紮營過夜,或者幹脆住在村子裏,接受普什圖人的盛情款待,然後再開拔前往下一個村莊駐紮,一路上不斷擴充隊伍。追蹤這些人異常艱難,不過他們也得休息、吃飯、喝水,甚至也得洗澡,所以他們沿途必須得到村莊的幫助。

赫利軍士長幾乎每天早晨都會讓我們小隊的指揮官邁克和我看一份名單,上面列出了大約二十個人和他們可能的藏身之地,我們就在其中篩選,挑出我們認為應該追捕的對象,由此建立了一個流氓數據庫,並根據掌握的情報從中選擇每次任務的目標。本·沙馬克這個名字一直停留在名單上,對其兵力規模的估計也不斷增加。

終於,上級給我們做了一次簡報,提出能否執行一次代號為"紅翼"的行動,抓住或擊斃沙馬克這個極其危險的家夥。但沙馬克的行蹤總是飄忽不定,時而在這裏出現,時而在那裏露面,而且我們只有他的半身照片,照片的質量又很差,只能讓我們大致知道這個狗雜種的樣子。"紅翼"行動看上去是一次偵察監視任務——進入目標區域,接近目標、拍照,如果可能的話,實施抓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