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前往阿富汗(第5/6頁)

我們最終一定要讓敵人聞風喪膽,知道我們是不可戰勝的,這就是我們在美國軍事力量的鋒線上學到的真諦。我在伊拉克服役期間,沒有一個海豹突擊隊員陣亡,原因概莫如是。另一個原因是我們時刻嚴守作戰準則,絕無差錯。

我在伊拉克的第一個星期,有一次我們沿著河岸巡邏,遭遇對岸零星火力攻擊,隨後我們發現了伊拉克武裝分子的一個彈藥藏匿地點。這時我們在判斷上犯了一個小小的失誤。有些軍官們認為只要找到彈藥藏匿地點,然後加以收繳就行了。但海豹突擊隊的做法有所不同,我們通常采用更快捷的辦法。

一般來說在這種情況下,部隊會向上級報告"有大量武器彈藥需要搬走"但我們不。我們在彈藥庫裏裝上炸藥,然後讓我們的爆炸物處理專家來處理。他給我們劃定了安全距離,但我們有幾個人懷疑這個距離是否足夠安全。

"沒問題。待在現在的地方就行了。"他非常肯定。

結果,那一堆炸彈、手榴彈和其他爆炸物就像原子彈一樣炸了開來。起先只有塵土和小塊混凝土四處飛舞,但是一波波的爆炸越來越猛烈,大塊大塊的混凝土雨點般地向我們砸過來。

我們四處尋找掩蔽物;有的躲進卡車裏,有的鉆到卡車下面,哪裏都行,只要不被砸著就行。一個家夥居然跳進底格裏斯河裏!我們可以聽到石塊和大塊的混凝土不斷落下,把卡車砸得嘭嘭作響。但我們居然都安然無恙,這真是個奇跡。最後,一切終於沉寂下來,我毫發未損地從車底爬出來,而那位爆破大師當時就站在我身邊。"太美了,"我說,"炸得真過癮,是吧?"我真希望邁克·墨菲當時也在場。他肯定會說出些更幽默的話。

我們在巴格達郊區與海豹第五大隊共同執行了三個月的任務,在此期間,我們經受了戰火的洗禮,搜索市區的大街小巷,將恐怖分子從藏身處趕出來。執行任務時,我們時刻保持高度警惕,前往那些偏僻的街區,繞過陌生、漆黑的街道拐角,在暗夜中開火射擊。

在這樣一個夜晚,我幾乎喪命。當時我端著步槍沖上人行道,開火射擊掩護隊友。我記得非常清楚,當時我就跨在一顆炸彈上,但我並沒有看見它。

一個同伴大聲喊道:"馬庫斯!快跑!"接著他直沖我撲過來,使出全身力氣一頭撞在我身上,結果我們兩個人一直滾到街中央。他先站起身,拖著我離開了那個危險的地方。隨後,我們的爆炸物處理專家引爆了炸彈。謝天謝地,那時候我們都已經在它的殺傷範圍之外了,而且那也只是一顆小型土制炸彈。不過,那也足夠把我炸死,最少也能讓我結不了婚。

這只不過是一個例子,說明你必須多麽機敏才有資格佩戴海豹的三叉戟徽章。在訓練中,教官一次又一次地告誡我們決不能自鳴得意,恐怖分子無比狡猾,時刻都會有意外情況發生,必須隨時保持警惕,掩護隊友。每次我們執行任務,前一天晚上總會有一名高級士官提醒我們說:"來吧,夥計們,打起精神來,這次可是玩真的,小心點,集中注意力,這樣你們才能活下來。"在與第五大隊共同執行任務期間,我學到了許多,我們一同在黑暗中穿行,做之字形運動,一個動作決不做第二遍。只有陸軍才會反復重復一個動作。我們不一樣,因為我們部隊的規模小得多,就是在參加大規模城市作戰行動,我們每個小分隊的人數也不會超過二十人,偵察分隊一般只有四個人。

悄無聲息地移動,利用敵人看不見的死角隱蔽地穿過陰影,這一切會讓你的感覺更加敏銳,有人把我們稱作暗影戰士,他說得沒錯,我們的確如此。而且我們的目標非常明確,一般就是一個人,一個應當為所制造的麻煩負責的人——恐怖分子的頭目或者恐怖行動的策劃者。

當最終抓住這個人時,我們必須嚴格遵守一整套作戰規範:首先要讓他放下槍,坐在地板上,一般來說這時他不會反抗,如果他反抗的話,我們就幹脆利落地把他放倒在地上,而且我們決不會轉身背對著他,哪怕是短短一瞬也不行。我們決不給這些人一點機會,因為他會重新撿起槍在零距離對我們的背部開火。要是他有機會的話,他甚至會切開我們的喉嚨。沒有人的仇恨像恐怖分子那樣強烈,如果沒有遇到過恐怖分子的話,你根本不知道什麽叫"仇恨"。

還有一次任務的地點是一片巨大的水面,將近五十英裏長,有些地方寬達三十英裏,位於提克裏特以南、幼發拉底河與底格裏斯河之間一片地勢平坦、郁郁蔥蔥的平原之上。湖的一端築有大壩,我們就駐紮在大壩南面一個名叫希特的地方。我們用一個星期的時間將整個湖區梳理了一遍,一英寸的地方也沒有遺漏,但除了一個自行車輪胎和一架舊梯子之外一無所獲。